沈溪其它加班、值班一概没有安排,所以她会比较轻松。
中午陆岭一般不回来,她十二点下班,大部分时候是从食堂买主食,骑车回家,几分钟就能到家,到家后她看着俩娃,李大娘炒菜,她们俩简单吃过饭之后,李大娘洗尿布跟娃的衣服,大人衣服,沈溪带娃睡觉,接近两点,沈溪再去上班。
这样李大娘独自带娃的时间是上午四个小时,下午四个小时。
晚上是沈溪跟陆岭带娃,俩娃夜里很少哭,不会互相影响,这样李大娘可以休息好,集中精力应付白天。
试了几天之后,沈溪跟李大娘两个带娃主力再加上陆岭帮忙,完全应付得过来。
反正沈溪是充满信心,孩子一天天长大,肯定会越来越好带。
李大娘身体硬朗,也很任劳任怨,沈溪买了一大包不容易变质的糕点还有糖果、红糖白糖给她家寄过去,把李大娘笼络得特别高兴,带起娃来更加尽心尽力。
——
到第四个月,小娃不愿意吃母乳了,沈溪奶水少,她性子急,嫌流速慢,更愿意用奶瓶喝奶。
也正是在这时候,大娃不愿意用奶嘴,他就爱慢慢吸奶。
这么大的小不点,就能感觉出他很有耐心。
反正母乳喂养俩娃也不够,沈溪索性给小娃吃奶粉,大娃吃母乳。
本来以为是俩娃的自主选择,可大多数人都不乐意。
奶奶第一个不乐意,她经常给陆岭打电话,要不就是往沈父沈母家拨电话问俩娃的喂养情况,奶奶说:“你先让大娃吃奶,再给小娃吃奶,都没奶水了,小娃肯定不愿意吃。你先喂小娃,要不就等一会儿,等有奶水了再喂小娃。”
好心疼她没母乳吃的小孙女。
沈溪辩解道:“先喂小娃也一样,她喜欢用奶嘴,奶水流得快。”
奶奶都觉得她是偏心,跟别人就更解释不清楚。
沈父沈母来的时候,又给拿了五罐奶粉,沈母倒是理解沈溪的做法,可沈父不理解,他说:“小溪你这是重男轻女吧,都啥年代了,还有这种思想,你看我跟你妈,都觉得有闺女比儿子可强多了,儿子以后都听儿媳妇的,闺女才跟父母一条心,带回家一个好女婿就是多半个儿子,你不能只给儿子吃母乳,让闺女吃奶粉。”
说完这话,沈父觉得自己说多了,下意识看了眼陆岭。
陆岭眉眼柔和,抿着薄唇没说话,而是看向沈溪,见对方正笑得眉眼弯弯向他看过来。陆岭这才意识到,他好像确实是听他媳妇的。
她们在这儿住了两年,跟邻居相处也不错,趁着上午阳光不太强烈的时候,沈溪跟邻居家那个去年生娃的小媳妇都抱着娃在墙根下晒太阳,那小媳妇特别理解地说:“换做我我也会给儿子吃奶,给闺女喂奶粉,闺女以后是人家的,儿子儿媳伺候你,给你养老。”
沈溪说:“我可没指望他们俩给我养老。”比较理想的状态是俩孩子不用她帮带小孩,她跟陆岭也不用俩娃养老。
她感觉自己已经坐实重男轻女这回事,索性不再解释,躺平认嘲。
——
日子过得忙碌而平顺,这天傍晚,沈溪同样是下班之后先去邮局取奶奶寄过来的包裹,然后骑车回家,走到一半突然听到纪晏安叫她,对方也骑了辆车,离她大概有十米多远,大声喊她的名字。
沈溪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个时间纪晏安应该在研究院,研究院下班后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到医院附近。
放慢速度等他,纪晏安跟上来后却没有跟她一起往前骑行,而是把车停在路边,单脚支地问:“沈溪,我可以去你家吃晚饭吗?你跟陆副团不会介意吧。”
见他停下,沈溪只好也停下来,说:“领哥今天应该会很早回来,我倒是不介意,那走吧。”
沈溪想他跟陆岭应该都不愿意跟对方同一张餐桌吃饭,不知道纪晏安发了哪根经,要去她家里吃饭。
纪晏安笑笑,跟平时一样清俊文雅,说:“那我去人民饭店买两个菜带回去,这样省得你们还要多做菜,麻烦。”
沈溪其实想赶紧回家,但听纪晏安说得有道理,他又很坚持的样子,于是说:“那你先去饭店买菜,我先回家。”
纪晏安非要沈溪跟他一起去,沈溪也没多坚持,就跟他一块去饭店。纪晏安买了一只卤鸭跟酱肘子,用油纸包好,这才跟沈溪一块往她家方向走。
路上经过电影院,纪晏安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看了下午场电影,外套落在电影院了,我去找找。”
沈溪瞥了眼他身上的外套,是件很洋气的灰色毛衣开衫,好好的穿在身上,难不成他还多套了一件?
反正今天的纪晏安怪怪的。
俩人停下自行车,往电影院里走着,沈溪问:“你下午看电影了?跟谁一起看的电影?”
工作日看电影完全不符合纪晏安的风格,他要看电影肯定是晚上或周日,还得是工作不忙的时候。
纪晏安淡然地说:“我自己。”
编瞎话。
沈溪在离售票处不远的地方等着,看他去跟工作人员说落在这里一件外套。
找了半天,外套也没找到,出了电影院,纪晏安终于说:“走吧。”
他们已经绕了好多路,这回纪晏安没别的事情了,跟着沈溪一块回了家。
回到家,沈溪给纪晏安倒了杯水,让他自由活动。自己跟李大娘说已经有了两个肉菜,等陆岭回来再炒两个蔬菜就行。
李大娘去洗菜的功夫,沈溪先是给俩娃把尿,把大娃抱到别的屋给她吃了母乳,给小娃泡了奶粉,之后把俩小娃挤着放在同一张婴儿床上,拿拨浪鼓逗他俩。
纪晏安看着沈溪这熟练的照顾小娃的动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记忆定格在沈溪少女时候的样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他新地看着俩小娃,沈溪找话说:“你觉得他俩长得像吗?”
纪晏安摇摇头:“一点都不像。”
沈溪笑笑:“可有人觉得他们俩长得一样,压根分不出来他们俩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