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车歇火,扭头对着副驾驶座上的余忱说:“我们到了,你要不要在车上坐会儿再下去。”
男生的状态不太好,她瞧他的样子像是要哭了。
这也难怪,他爸妈都葬在普龙山公墓。
余忱回过冲她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宁希,我没事的。”
宁希看着心头一酸,凑过去打算亲他,试图安抚他,然而在这里亲昵毕竟对逝世的人不敬,她摸了摸男生的脸:“想哭就哭,我不会笑你的,大不了我不看就是。”
男生仍摇头,他抿唇握住她的手在自己颊边揉搓:“没什么好哭的。”
宁希看着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余忱,没有再开口。
普龙山公墓地方很大,余家夫妻俩没有葬到一处,余向阳的墓离入口处不远,拜祭完余向阳,余忱抱着装花的盒子往东北角走去。
宁希跟在余忱后面,双膝及地恭恭敬敬磕了叁个头,当初那事发生时余忱还不到十岁,他妈妈更是年轻。
余忱长得很像他妈,眉眼间与墓碑上貌美的女人别无二致。
男生弯腰将花搁在石阶上,轻轻擦拭着墓碑:“宁希,他们都说她是不得已,让我别怨她……”
这是从他进来墓地,说的第一句话,刚才在他爸墓前,他只是磕了头。
余忱爸妈之间的事情,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外面传言很多,基本七不离八,男方虽然是受害者,但明显同情女方的人更多些。
“余忱,阿姨很爱你。”宁希不知道怎么安慰余忱,毕竟是他的生身父母。
宁希很小很小的时候,她跟余忱爸爸刚结婚,还没余忱那会儿,她年轻又漂亮,性子也好,跟余忱一样,笑起来酒窝明显,常常给零食宁希吃,宁希一度很喜欢这个阿姨。
但是后来宁希全忘了,印象中仅剩下隔壁夫妻经常吵架,动辄就摔、摔凳子,还把宁希脚烫伤。
余忱笑了笑,背脊挺直站在那儿:“宁希,我们回去吧。”
“好。”
宁希有些担心余忱。
倒是余忱看出她的心思,反过来安慰她:“我真没什么事,你别乱想,我只是想让她见见你,宁希……他们都说养种像种,但我和他……不同的。”
宁希听懂了。
她泪眼汪汪,郑重点了点头:“我知道。”
男生的小心翼翼宁希都看在眼里。
“你就是你而已。”
两天后余忱去了京市,宁希在家里守着他的猫大眼瞪小眼,周末给唐静言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
“宁希!”话没说到两句,唐静言就在那端哭出声来。
长这么大,宁希还没怎么见唐静言哭过,她没问怎么回事,深吸口气握着手机:“你现在在学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