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去搭了公交,公交的停靠站离大学还有一段路,不是很远。只是,要经过后街。
一个着装干净的男人倚在墙角,没骨头似的软塌塌的,身上却有一种介乎于少年的孩子气和成年男人的魅力。他嘴里呷了口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煨在嘴边狠狠地过了一口,不用过去你也知道他周遭的味道,呛口又上瘾。
头一回他大剌剌地回应你近乎明目张胆地打量:“50一次。”
陈南皱眉,他一条腿还缠在别人腰上。说完他笑了,正好一束泛着紫气的烟火灯光扫过他半张脸,一半在干净的人间,一半隐于糜烂的街区。
半是嚣张,半是悲悯。
后来每次到这个路口都能看到他和不同的人调情,男人、女人,业务广泛。烟圈吐在对面女人的卷发上,是你体会不了的美,女人笑得风情又淫荡。有时候男人的腿蹭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臀边,腰腹紧贴的亲密关系,暴露于干燥的阳光下,就变成了一场沦为道德之下的苟延残喘。
“看了俩月了,不来一次么?如果是你,我可以考虑不要钱。”他用食指掸掉烟灰,把头发向后拢了拢,看起来居然有些被教导主任逮住偷摸吸烟的局促感,格外青葱。
你近乎落荒而逃。
怕自己会拒绝他,更怕……更怕应了他。
那时候的陈南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不肯承认,他才不是喜欢乘公交看形形色色的人和车,他只是想看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