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语言功能已经开始退化,她整夜睡不着,抓着江离的手反复念叨:
“离离啊。”
“外婆想活到你嫁人的那一天,可惜看不到咯。”
江离鼻子一酸,外婆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地从衣柜里掏出一个桃木盒子给她。
“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就当是外婆一直在吧。”
江离拿着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金手镯和一对翠玉做的耳环,她抱着这件小物件偷偷在庭院里哭了一阵,祁斯衍发消息说想她,硬要视频。
她知道逃避不了,只能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那边的背景音很吵。
“叔。”
“我在纽约,时代广场。”他的声音颇具磁性,每分每秒都吸引着人靠近。
“照顾好自己。”
“每次都这么敷衍。”祁斯衍低声笑了起来,“快回来了,等我。”
“好。”
江离顿了顿,而后艰难地开口:“我有话对你说,等你回来。”
“出什么事了?”祁斯衍听着有点急,“是外婆那边?”
“不是。”
“关于我们,我想说清楚。”
得到祁斯衍的回应后,她如释重负般笑了出来。
江离给英国校方发了封邮件,申请将秋季入学改为春季,同时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在下周二起飞。
把所有事情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看了眼短信,只有祁斯衍发来的短短五个字:
晚安,我爱你。
哎。
她长长叹了口气,眼停留在门口那盏破旧的红灯笼上,即使灯笼已经落满灰尘,在夜晚依旧红得刺眼。
江离,你真怂啊。她骂自己。
原本她以为自己将一切安排妥当,连见面的时候要说什么都事先排演了几次,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叁天后,祁斯衍主动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近乎哽咽,江离从未听过他如此词不达意,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
“离离。”他喘着气,似乎咽喉被人从身后掐住一般,窒息到绝望。
“你......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