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两步身体靠在衣柜上,睨着男人破碎衬衣下的蜜色血肉,上面尽是些棕褐色的斑斑点点。
到底还是不忍心让他离开。
女孩晃掉脑子里的怪念头,拿出一把剪刀把他破开的衬衣剪开,用湿热的毛巾把上面的血渍挨个擦去。
男人的身体坚硬似铁,即便是昏睡着身上的肌肉也依旧硌手。她擦了一会儿手腕就发酸,也惊叹于几乎遍布他整个胸背的伤痕居然如此之多。
脑子里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残影,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清。默然了半晌她跑进厨房,把徐莹给她带来的鸡放进砂锅里。
......
萧烈睁开眼睛,环视周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那个残破的房子。他赤裸着上身,伤口已经被干净的绷带包裹起来,还能闻到一股中草药味。
女孩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两个胳膊交缠在一起趴在床上托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睡得呼吸均匀。
身侧的小窗子拉着一边窗帘,窗外已然是日落西山。余晖将西方的天边染得红火,落在男人漆黑的眸子里如同一团烈火。
小屋朴素却干净,摆设简单甚至有点简陋。床单和窗帘的颜色都有些单调,但上面用彩色的线绣着精巧的小花,能看出来主人在尽力让这个房间变得有生气。
空气中飘着一股清雅的花香味,源头是桌子上一束鲜花。这股香味同女孩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他有种是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错觉。男人低头看着沉睡小姑娘的身体颤了一下,刚刚抬起来的上身又落回床上。
这女孩不会是谁派来的人,她完全可以趁他昏迷的时候杀了自己,可是她没有。不仅没有,还将他的伤口包扎好,身上的浮土都擦掉,那股黏腻的感觉也没了。
他静默许久,锋利的下颌缓缓移动,棱角分明的俊颜在夕阳中柔和了不少。
床边放着的手机吸引了他的目光,男人眸色一沉将手机划开,给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片刻后电话挂断,萧烈眼中的凌厉在低下头时又化为全无。他仔细端详她,女孩的五官精巧细致,皎白的皮肤和纤长睫毛让她看起来像个白玉娃娃。
左肩上的伤口入肉之深,剧烈疼痛却在心口。足以让他放弃生机的绝望与不堪被她有些冰凉的纤纤玉指尽数抹去。他迷恋那种柔和的触感,让他感到舒服,二十多年从未这么放松过。所以越发觉得这寂静的山林过于简陋,配不上无暇的姑娘。
她该待在华丽的宫殿里,免得让凡尘沾染她的翎羽。
“嗯......”一阵轻声呢喃,女孩的头动了动,细腻的发丝在起身时蹭痒了男人的手臂。
萧烈见她醒了,轻挑起一侧眼眉,眉梢的疤痕跟着轻动。
他的烧已经退掉,此时眼光无限清明。
“你哭了吗?”
女孩不谙世事,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男人的眼眶发红,眼尾还有晶莹在闪烁。
萧烈愣住,这才知道自己眼前那股滚烫是哪来的。他转过身眨了几下眼驱走潮湿热气,回过来又陷入她清莹澄澈的眼眸。
“啊!”
女孩一声惊呼,他翻身将她上身压在床上,又托着下颌抬起她的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丫头。”声音低沉又暗哑,俊颜迫近她,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又说:“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叶......叶闻筝,你,你不是坏人吧......”
她说完后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不停浮动。他睨着她额头上逐渐渗出的点点星闪还有细致如同精雕过的五官,忽地笑了。
“我叫萧烈,烈焰的烈。”他歪过头,在她耳根前面接着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