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有些看不下去,心里难受的紧,原本心里有事睡不着,这才想借端光镜看上一看,却不想解惑之后,心中愈发的郁结。
这一郁结,她便有些想喝酒了。
但阿凝这儿没有酒,她父君总说她还是个孩子,小孩子是不许饮酒的。可她舅舅玉翎仙君在她还不知酒为何物时,就偷摸着让她抿两口,导致阿凝晕着晕着也就习惯了。
倒也不是阿凝好酒,只是她酒量尚浅,喝不了多少便会飘飘然,飘飘然的感觉有些妙,多是不会有哪些烦心事来扰她,而她也能睡个囫囵的好觉。
而若她这时候去找她舅舅玉翎仙君讨酒,难免那只臭孔雀不会到处去说她这是在借酒消愁,阿凝托腮想了想,忽然想到在她还是阿嫣的时候,在叁生树下埋了一坛好酒。
阿凝独自一人来到了叁生树。
魂状态,便是这些人间仙门中人,也是见不到她的,更何况叁生树下平日也没多少人来,是以阿嫣常来此处,一为美景,一为清净。
待阿凝循着阿嫣的记忆,将那坛子女儿红从叁生树底下挖出来,抱着那酒坛子正感叹着:“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喝女儿红,都喜欢将女儿红埋在地里,想着成亲的时候再与心上之人同饮?”
阿凝觉得:“事不过叁,既然前两次都没能等到自己的心上人,第叁世咱就不埋了吧。”
阿凝靠着叁生树坐下,用手抚去酒坛上的细碎泥尘,她方才也是魔怔了,竟没想到施法,就从旁拿了跟枯树枝来挖,这下弄得满手都是,委实脏乱的很。阿凝叹息一声起来,拎着酒坛子去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流萤飞舞,与天上星辰遥相呼应,点缀在那一池清练当中。
酒坛入水,打碎夜的寂静,和将那一池清练搅得舞动起来。阿凝在小溪边洗着酒坛子,倏然便有人闯入,阿凝不动,想着旁人看不着她,便又抱着酒坛子回到了叁生树下。
阿凝是鸟,自然喜欢上树,衣袂一展,她便施施然的躺在叁生树粗壮的枝干上。倒没有她舅舅玉翎仙君的妩媚,也没有她堂姐的英姿,她只是盘腿坐着,抬手揭开坛口的封泥仰头就将酒往嘴里灌。
理所当然的,被呛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瞬间,酒气直冲脑门,阿凝伸手抹着溅到脸上的女儿红,憋红着脸直咳嗽。兴许是她咳嗽出了声音,这才引得来人循声而望。
阿凝似乎也感受到了来人的目光,捂着嘴抬眼去看,这一看,饶是咳嗽也忘了。
她透过那一树繁花的少许间隙,看见的那一袭白衣,如月下仙人,清冷出尘的男子,只能是谢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