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许刚才没听懂几句。
就听见了“hppy”和“娃娃”,这俩都让他有点介意。
“哦哦。”江乘月回忆了两秒,想起来了,“那是四川话,‘娃娃’是小孩的意思。”
那群人嚷嚷的是四川话,可路许的中文发音却是普通话,落在他耳边,就比方言多了层不大一样的意味。
他拿方言发音,给路许说了两遍。
路许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张口还是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娃娃。”
江乘月被他叫得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被看扁了,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江乘月只比路许早一周来这座城市,但已经熟悉了老城区的大街小巷,他携着两百块巨款,带着他路哥进了一家小酒馆。
江乘月点了两杯酒精度数很低的酒,一杯120,一杯60,他把120的那杯推给路许,然后把找零的20块纸币折成了小方块,塞进了路许的口袋里,拍了拍:“还钱了。”
这家小酒馆的驻唱和江乘月认识,是江乘月以前在家那边认识的朋友,江乘月刚刚一进来,驻唱就在冲他招手。
驻唱今天挑的歌都是摇滚,吵闹得很。
“我过去和朋友打个招呼。”一首歌结束,江乘月想起来路许不爱太吵闹的环境。
路许的指尖刮过酒杯壁上冰凉的小水珠,掀了下眼皮:“去。”
“嗨,潇哥。”江乘月走过去,“傅叔他们今天没来给你弹贝斯打碟啊?”
“家里忙,傅叔家孩子才两岁,昨晚发烧病了,连夜送去输液。”主唱说,“这两天都来不了了。”
“那还真是不容易。”江乘月说。
玩音乐的,除了喜爱,哪个不带点功成名就的梦想,但随着时间和生活的打磨,最后能留下来的乐队,少之又少。
“跟朋友来玩呢?”主唱坏笑,“外国人吗?够帅的啊。”
“我请客呢。”江乘月说,“他听不惯摇滚,一直觉得吵,你要不唱个民谣之类的吧。”
“okok,听你的,我换歌。”
路许盯着手机屏幕看时间,江乘月已经跟那个人说了三分钟的话了。
江乘月讨人喜欢,朋友遍地都是,刚刚套现蹿个麻将馆,还有人喊弟弟。
“路哥。”一个脑袋搭在他肩上,“酒咋样?”
“不怎么样。”路许哼了声说。
路许先前喝过的最便宜的酒,也没下过万,这小酒馆里的,他碰都不会碰。
酒吧里快节奏的旋律变了,驻唱歌手换了个民谣歌曲,自弹自唱——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那我尝尝。”江乘月趴在路许的肩头,把爪子伸向了路许面前的那杯果酒,抿了一口,尝了尝味道,“路哥,还不错啊,要不你再试试?”
【今天的风吹向你下了雨】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淡淡的果酒香味飘在空气里,玻璃杯里的透明的冰块碰撞两下,在路许耳边落下清脆的声音。
路许突然觉得,以前喝过的那些酒,都寡然无味了。
他接过江乘月手里的杯子,就着江乘月刚刚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小口,声音毫无波澜:“是不错。”
第28章 想和你约会
路许逐渐发现,虽然江乘月嚷着要喝酒,但其实是有贼心没贼胆。
江乘月像猫咪一般抿了几小口,就再也没碰过那两杯酒。
他眼泪过敏,不知道自己醉态如何,所以不敢喝醉。
万一哇哇大哭,那得多难看。
但由于担心浪费,江乘月把脑袋耷拉在他路哥的肩膀上,像个劝酒小弟,劝他路哥喝完了那两杯果酒。
江乘月就没发现自己还有干这个的潜质。
晚上,路许在看两份律师发来的文件,江乘月洗漱完路过,偷偷地瞄了两眼,路许见他好,直接把他拉过去让他看。
nncer这几年品牌做大之后,国内多了好几个抄袭模仿风格的小品牌,美其名曰小众风格,但仿的其实都是路许的个人风格,对鹿与南希的品牌logo也是照葫芦画瓢。
路许先前在国外,眼不见心不烦,回国之后见到了,挨个去告,一家都没放过。
律师刚才打电话说,这些小店铺可能赔不了多少钱,很多大牌就这么算了。
“一毛钱也要让他赔。”路许在电话里说。
对于nncer的设计师一回国就开始的大动干戈,网上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觉得首席设计师维权合情合理,也有嘴贱的说路设计师格局小了,平时借俩礼服给明星还挑咖位人品,没有红蓝血品牌的档次还装逼。
“年薪跟我持平了再来谈格局,可别穷得手上就剩个键盘还来指点江山。”对于国内时尚杂志的电话采访,路许是这么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