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个5亿级票房女演员的团队联系了他,希望能由他监制在卫视七夕之夜晚会上的造型。女演员自身条件不错,咖位够,人也没什么黑历史,路许答应了这次合作。
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路许放下修改了一半的纸胚,把软尺搭在模特架子上,低头看手机时,发现江乘月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竹笋]:helloer。
[竹笋]:不小心把电子表摔碎了……能借我一个吗,晚上有场排练,不想带手机,打鼓的时候会摘下来。
[kyle]:一楼工作间的装饰品抽屉里有,你随便挑个喜欢的颜色戴吧。
[竹笋]:好呀,第三个盒子,黑色表盘,看起来掉了很多玻璃渣的那个可以吗?
[kyle]:你再仔细看看,那是星空!
路许到对方公司的时候,女演员的团队特地给他准备了单独的工作间。这家的团队财大气粗,把鹿与南希这两季的女成衣都给买了一通,整整齐齐地挂了两大衣架,让路许帮忙选。
路许支使着设计助理王雪给女演员量尺寸,自己则是站在衣架前挑挑拣拣。
“你以往都是深色穿的多。”路许看了团队给的过往照片。
“是。”女演员说,“影迷说我长得比较凶,不适合浅色的衣服。”
她为这个问题愁了很久,连戏路都变窄了,接的都是些苦大仇深的心机反派角色。
“所以你以往的造型才都被说中规中矩没有突破,别人稍微堆点热门元素,你就会被艳压。”路许直白地说,“观众给你贴标签就算了,你还给自己贴,社会给女性制造了一道道限制和规制,你不要给自己再设限。”
路许:“造型这种东西,是需要经常变换的,保留核心气质即可,你再这样下去,影迷会审美疲劳。”
“听您的。”女演员说,“换个风格。”
“去找那条本季的桑蚕丝小灰裙,不要重工的那条。”路许冲王雪说完,又转向化妆师,“妆面素雅一点,到位就好,不要浓妆,头发不要盘,放下来。”
他几声命令下去,团队里的人都忙了起来。路许觉得有些闷,推门在走廊里逛了两圈。
这是一家挺大的娱乐公司,旗下活跃艺人众多,路许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这边练习生的排练场地,敞亮的房间里摆着一台架子鼓,地上还横着一把吉他。
这比江乘月平日里的排练场地不知道好了多少。
被要求练鼓的男爱豆坐在鼓凳上,结合表情管理,向前方做了个标准的wk,抓起鼓棒在架子鼓上缓慢地打了几下。
跟捣蒜似的。
路许看得直皱眉——
这力度和节奏,还有打鼓时的气场,跟江乘月比,简直差远了。
脸更是比不上江乘月。
江乘月不懂表情管理,不会像成熟的艺人那样知道在拍照的时候,把自己相对好看的侧脸迎着镜头。
一方面是因为颜值能打,根本不需要挑角度,另一方面,如陈安迪所说,江乘月的身上有种本真的东西。
江乘月打架子鼓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是暗淡的。
[kyle]:晚上回家吗?
[竹笋]:不回了吧。
“路老师。”公司的人热情地迎上来,“要看看吗,我们这边的艺人在训练,他们会玩点乐器哦。”
路许摇头,忽然感觉这里索然无味。
因为约的键盘手要求有正式的排练场地,江乘月和孟哲他们凑钱约了个正式点的琴房,几人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们定金都付了。”江乘月去找琴行老板说理。
他的身后,左边站着特种兵退下来的李穗,右边跟着脸比冰块还凉的酷哥孙沐阳,不远处还有个扛着贝斯的孟哲,老板哆嗦了一下,把原本想搪塞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的契约精呢?”李穗敲了敲桌子。
“你们约了1小时,他们约了后面的3个小时,结果……提前一个小时到了。”老板为难地说,“而且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把钱退给你们吧。”
“不。”孙沐阳冷冷地说。
“咋回事啊?”里面占着地方的人听见了外边的动静,推门出来,“我们是大乐队,最近又有场演出,把地方让给我们吧。”
“骗鬼呢你。”江乘月说,“大乐队都是有经纪或唱片公司的,用得着跟我们抢地方排练么?”
对方的主唱是个大块头,见状又说:“乐队不就是拼钱玩,我们有钱,多包会儿场地怎么了?我们还缺个键盘,听说你们键盘约的是杜勋,这人琴弹得不错,但老势利了,见钱眼开,一会儿肯定直接跟我们走了。”
“说我什么呢?”琴行里多了个声音,还是个烟嗓。
来人比江乘月大了四五岁,染着一头奶奶灰,脖子上挂这个金属骷髅项链,打扮得非常社会。
“说你见钱眼开。”大块头说,“明晚咱们牛气乐队有个演出,给你钱让你来两下键盘,来不来?”
“谁不爱钱?”杜勋痞里痞气地笑,嘴上叼着根烟,四下看了看,指了指江乘月,“你在他面前炫富,你可真没眼力见啊。”
“啊?我?”全场最穷每日主食是馒头的江乘月指了指自己。
“百达斐丽6104,有价无市。”杜勋冲着江乘月手腕上的表抬了抬下巴,“请务必让我加入咱们乐队。”
江乘月:“……?”
百什么?他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