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房看似无人看管,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玄天阁的每一处,都设有非常巧妙的结界,因此只要在这玄天阁的院墙之内,不论是谁,任他修为再高,也逃不过天元老叟的法眼。
独坐于室的天机老叟,此时面带笑意,用手撸了下花白的长须,自语道:“许多年没人敢闯我这玄天阁了,不想今日竟跑来个不知好歹的。”
说罢,就见天元老人身形一晃,竟然就那么消失在了密室之内。继而再次出现之时,却已到炼丹房的顶端,他站在屋檐一角,冷眼旁观着底下蹑手蹑脚的赵德。
而赵德却根本没有察觉到天元老人的存在,哪怕他看向楼顶,也只能看到绿瓦青砖而已。
炼丹房并没有上锁,赵德心中一喜,暗道了句天助我也,随即就要上前推门。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双手刚触碰道朱红色的大门之际,全身顿时犹遭电击一般。
“砰”的一声,整个人被弹飞出去十来米。
猝不及防的赵德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黑血,满眼的震惊之色。
正当他惊愕之际,又听一道威严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好大的胆子,竟然夜闯玄天阁。何方鼠辈,还不报上名来。”
赵德虽被鬼浮游附身,但其心性还是之前那般,既没见过市面,又胆小如鼠,本以为自己有了非凡的遇,自此一跃就成了所谓的“高人”但他所认识的世界,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此番被天元老人这么一吓,险些魂飞魄散、二度死亡。急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饶、饶、饶命,大侠饶命啊!”
说话间,他就看见一白衣白发白须的老者,仿若仙一样自天而降,色不威自怒,正用凛冽的目光盯着自己。
赵德哪见过这等阵仗,当时就被吓尿了,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老仙饶命,小的知错,小的该死。”
天元老叟见多识广,当他看清赵德面貌之后,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沉声道:“本是已死之人,精气全无,却为何还苟活于世?”
赵德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天元老叟想了想,又道:“你跟尸鬼柳树根是什么关系?”
赵德道:“小的、小的不认识什么尸鬼。”
天元老人以为他在撒谎,顿时把眼一瞪,“当真不认识!”
岂料这时,又有一人踱步从玄天阁正门处而来,他一步十丈,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近处,天元老人侧脸一看,顿时感到有些意外,“是你?”
来人正是他刚刚提到的尸鬼柳树根。
尸鬼抱拳笑道:“老叟,我们多年未见,你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呀。”
天元老叟也是抚须笑道:“老鬼,你这深夜来访,怎么还派了个先头兵呀?”
尸鬼却道:“你不要误会,这小子与老夫并无瓜葛。”
天元老叟似乎有些不信,“既然没有瓜葛,那你为何又偏偏在这个接骨眼儿上出现呢?”
尸鬼道:“这小子满身鬼气,自打进城时候起我就有所察觉,只是老夫不喜白天出动,所以才等到晚上准备在会会这小子,不料他却跑来你这儿撒野。”
天元老叟知晓尸鬼的脾性,他自持身高,绝不会说慌,于是便点头道:“老鬼,我也瞧出这小子有些不对劲儿,你能看出到底是什么因由吗?”
尸鬼说道:“本是已死之人,却还活着,这天底下除了我老鬼以外,只怕无人能做到。但我所复活之人,皆是行尸走肉,是没有意识形态的,此子不同。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被鬼浮游附身,从而起死回生。”
“鬼浮游!”天元老人一听这话后,色微变,“莫非,这小子身负幽冥鬼术?”
尸鬼点头道:“怕是错不了,他来你这炼丹房,多半是想盗取晶核,借以提升鬼术。只不过目前他还是初级阶段,根本破不了你这结界罢了。老叟,就凭你我多年的交情,不知可否将这小子交给老夫?”
天元老叟道:“幽冥鬼术重现于世,若落在恶徒之手,只怕后果难以估量,老鬼你虽说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心眼却是不坏,也罢,今日老夫就卖你这个人情,此子交给你便是。”
尸鬼闻言哑然一笑:“你这老头,这么多年始终改不了你那张臭嘴的毛病。罢了罢了,念你如此大方,我就由你损几句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