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
“瞧瞧你们俩个呆愣子——”
王氏笑道,“女方家都给了喜鞋了,自然是非常赞成这门婚事的,可女孩子家矜持,又不好说让男人过去看她一眼,因而送双喜鞋给男方,男方但凡心思细腻些,都会趁此机会找姑娘亲自道谢……”
“这道谢嘛,两人自然而然的就能见上一面了啊!”
谢行俭恍然大悟,直拍着脑壳后悔不已,从去年乡试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快半年没见罗棠笙了,今天摆在他面前有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错过了!
错!过!了!
谢行俭气恼的想锤自己,如果真像他娘说的这样,那今日罗棠笙等不到他过去,岂不是要失望?
王氏见父子二人发愣,色很淡定的转身,谢长义急忙追上去。
“哎,老太婆,这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谢行俭探出头,只见他爹跟在后面,拉着他娘的衣服,一个劲的问。
他娘笑而不语,径直抱着团宝进了屋。
徒留谢行俭一人坐在院子里,越想越后悔。
他读书的脑子去哪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静坐了半晌后,读书厉害的谢行俭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原因:他大概、可能、也许是缺乏恋爱经验吧……
武英侯府。
谢家人走后,罗棠笙的大丫鬟汀红急色匆匆的跑进后院,二话不说就直奔罗棠笙的闺房。
屋内的罗棠笙刚换了一身草绿色的长裙,看到汀红进了垂花门,罗棠笙连忙起身,莲花碎步的挪走出来。
“来了没有?”
罗棠笙边问边抬眼往汀红的身后瞧,一时没见到谢行俭跟进来,不待汀红说话,罗棠笙害羞的搅着手绢,自言自语道,“定是在爹爹那绊住了脚——”
边说边嗔笑,脸颊烧红,“爹也真是的,谢公子又不是他带的兵,总管着他做甚,以前说不让他来见我是为了我女儿家的闺誉着想,可今天……”
“可今天是谢姑爷没想起来要见小姐!”汀红笑着帮老侯爷正名。
“谢公子没来?!”
汀红撇嘴,“姑爷都走了有一会儿,怕是现在都到家了!”
罗棠笙紧攥绣帕的手一松。
须臾,罗棠笙兀自笑开,嘴角的两颗梨涡深陷。
汀红纳闷,问罗棠笙笑什么,罗棠笙捂着嘴笑而不答。
谢罗两家的婚事定在五月十八,天朗气清,温度适中,正是春夏交际姹紫嫣红的好时段。
婚事敲定后,罗家去谢家的次数越发频繁,也越发的“明目张胆”,京城里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朱雀街住的谢家一时成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行俭作为当事人,顿时被推至到八卦顶峰,但凡认识亦或是见到谢行俭的人,都要说上两句恭贺的话。
谢行俭从乡间泥腿子一度成为状元郎就已经让不少读书人眼红,如今他又成了侯府唯一的女婿,更是叫一堆人嫉恨的眼珠子沁血。
谢行俭可没心思理会,他忙的很。
四月二十九,敬元帝赐“琼林宴”和“会武宴”给新科进士,谢行俭作为文状元,自然是要参加文进士的琼林宴。
琼林宴,又名闻喜宴或恩荣宴,四月二十九那天,京城迎来了少有的好风光,春回大地,鸟语花香。
敬元帝各派了一位文官和武将主持及第进士的宴席,除此之外,会试的主考官和几位大学士也参与其中。
琼林宴罢醉归时,处理完政务的敬元帝领着进士们开始踏春赏杏花。
山脚的杏花早已败落,一行人便辗转去了京城的小松山,暮春时节的小松山上繁花似锦,与谢行俭站一起的均是文科进士,见到如此落英缤纷,溪水流霞的美景,自然要赋诗几首。
一番你来我往的吟诵之后,探花郎谢延率先折了一支杏花簪在头上,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琼林宴结束后,所有进士转移回天南门口,敬元帝早早的派了礼部的官员等候在那。
谢行俭在金銮殿上被授予从六品的翰林编撰,今天他将要从礼部手中领走属于他的朝服等物品。
四月三十日,谢行俭率领诸位进士前往孔庙跪谢圣人祖师,谢过天恩后,他们这批新及第的进士们正式成为天子门生。
国子监雕刻的进士石碑会被请到现场,谢行俭作为状元代表,要在石碑正面按下他染有鸽血的手印。
古人认为鸽子血不易褪色,一旦染上,便会渗入石缝,从而延续万古千秋。
琼林宴后,进士们回去继续温书准备朝考,谁料中途出了事故。
原本定在五月十一的朝考,因敬元帝收到地方急报的缘故,不得不往后推迟,好巧不巧,和谢行俭迎娶罗棠笙的大喜之日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