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齐刷刷从殿门两侧涌入,就要上前羁拿朱蓬源与朱妙琳。
朱蓬源深知昌惠帝残暴的性子,若是今夜他被押走了,皇上极有可能一怒之下砍了他全家的脑袋,就算之后发现他是冤枉的,人都死了也为时已晚了。
朱蓬源拼尽全力挥开一左一右的御林军,扑到昌惠帝脚下哀戚叩首:“皇上!请看在老臣为官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再仔细想想,此事大有蹊跷啊!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给小女,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皇上您降罪于老臣!”
“老臣死不足惜,可老臣不能眼看着皇上遭奸人利用!还望皇上叁思,莫要中了奸人之计!”
言清漓忍不住想笑,这话说得,就差直接点宁天弘的名了。
斗吧,你们好好的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朱蓬源岣嵝着身子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直磕的自己头破血流,大有以死明鉴之意。
朱妙琳见状,也赶紧抹掉脸上惊恐的泪,跟着朱蓬源一道磕起了头,她没有朱蓬源的叁寸不烂之舌,只能反复喊着“臣女冤枉”。
朱蓬源无子,只有几个庶女,那几个庶女眼看整个朱家都要遭难,也哭哭啼啼的跟着父亲磕头喊冤。
一时间,满殿都回荡着朱家人的哭喊和头骨接连撞地的闷响,真真是凄惨不已,闻者落泪、见者动容。
“父皇!朱相的为人您最清楚,他怎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况且如今也尚无确凿证据能证明那张符纸是出自妙琳表妹之手,说不定是早有人藏在祈恩殿中的!”
宁天文意有所指的看了宁天弘一眼。
丢了户部后,宁天文身后也只剩下丞相府这一助力,若朱蓬源也倒了,那他还拿什么与宁天弘争?
宁天文难得长了回脑子,他断定昌惠帝也不愿看到老叁一家独大,成为第二个盛家。
二皇子一党的官员见状,也纷纷开口替朱蓬源求情,毕竟若主子失了势,他们底下的人也捞不到好。
昌惠帝方才的确是在气头上,此刻听众人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他细一琢磨,也觉得有些蹊跷。
万一真是有人想借他的手铲除朱家,想给老二致命一击呢?
昌惠帝震怒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离他最近的苏贵妃立刻察觉到昌惠帝这细微变化,忙向宁天弘使了个眼色。
宁天弘心领会,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也以为此事存有疑点,若朱大小姐真有心诅咒您,不应当是藏好符纸后立即离开?又怎会傻到留在祈恩殿与张侍郎的公子偷欢?”
对于朱家出事,宁天弘自然愿作壁上观,可这也要建立在昌惠帝不怀疑到他头上的前提下。
此事旁人不知,宁天弘却知晓根本不是他派人所为,背后之人明面上是在针对老二,可实际上连他也给一块算计了,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会是谁?
上回户部的事不是他暗中操作,可父皇却认定是他所为,不仅户部尚书这位置最终未能安排他的人,就连查抄夏府的差事都交给了老四不交给他,今日也同样,分明是另有其人在推波助澜,可是……
宁天弘忽地眯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