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起来是个男人,身量高,瘦,看不清脸,但是可以看到他是在看着我们这边的,他靠在墙边上,风把他的衣服鼓起来,甚至连他都有点摇晃。
“李、李想,真的有人!”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的那个人,手拽着李想的衣角,都不敢大声说话。李想余光看见我那么认真的表情,停下了开门的手,也转过来去看过道那边。
李想停下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眯起眼睛细细看了那边,然后回头说着:“没有人啊,那边什么都没有。”
啊,李想是真的 看不见吗!明明就在那边啊,你还往前走了两步都看不见的吗!那个那么高的人影呢!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种情况,李想也想到了,他的脸色微微一变,迅速退回来站在我的旁边,在我耳边轻轻说着:“你的阴阳眼……”
我点点头,现在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本来医院就是生死界限不明显的地方,我们现在偏偏还在一间停尸房外的过道里,看见什么都不怪……
李想看见我点头确认了,脸色严峻起来:“那个……是好还坏?”
那边那个人影在灯影下一直倚在墙上,模糊的脸朝着我们,仿佛一直在注视着我们,但是他没有动。“不知道,但是他一直没有动,估计……没事吧?”我真的只是偶然得到这个能力,然后接触这些就只有那么的寥寥几次,我上哪儿知道去?!
李想拍拍我的肩膀,在我的耳边说:“你看着他,我来开门,有异常你就喊。”我嗯了一声,紧紧盯着那个人的脸,像是在跟他对视一般。
李想把钥匙送进了那扇冻库的大门,转动得很费劲。“咔嚓”,大门一声响,门被打开了,我听见门开了,就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门,李想正在使劲要推开那扇厚重的门。
我转过头,一张瘦骨嶙峋的,蜡黄的,病态的脸在我的面前无限放大。“啊——!”我被吓得往后退着跌在了李想身上。没错,就是在过道那边站着的那个穿着病号服死掉的人,他一下子就过来了,微微弓着身子,紧紧贴着我站在旁边,一双没有没有焦距甚至有点浑浊了的眼睛越过我直直盯着那扇大门。
李想顾不得开门了,把我扶起来,我抓住李想的手拉着他一起向后边退。“那个东西动了?”李想也是看着我盯着的大门的那个位置。
“他现在就站在那个大门的地方,一眨眼就过来了……”我和李想后退了好几步,都贴上了开在过道一边的锁住天台的大门。
“这是个恶鬼吗?”李想一边问我一边冷静地把背在背后的那个背包摘下来,从里边拿出了好几样东西。
“我不知道……他现在又站在门那里不动了。”那个穿着病服的人现在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直直盯着拧开锁的冷库门。
我看了下李想手里的东西,有几头大蒜,两罐玻璃瓶,里边灌满了液体。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啊,谁告诉鬼怕大蒜了?要是有说法那也是吸血鬼好吗!李想大概也注意到我在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了,就把东西都分出一份塞到我手里。
算了,这也是我这个傻弟弟的一份好心,我接在手里。“这个……是什么?”我看着那玻璃瓶里的液体,还有点淡淡的黄色。
“童子尿。”李想面无表情地说,“你能看见那个东西,他要是过来,你泼他就好。”
我……我的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啊!你上哪儿弄的童子尿啊!不会是你自己的吧!!我现在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已经干了这瓶极品童子尿了一样……
“这是上楼下张大婶家他孙子那儿要来的。”李想偏头,看见我那两根手指捏着那只瓶子,大概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好吧,那还勉强可以接受,不过,“你上哪儿知道的鬼怕大蒜童子尿的?”
“贴吧啊。”李想一副‘不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吗’的表情。我不忍心批评这个对于科学十足聪明,高科技用得溜的,对于生活和非自然现象理解得一团糟的少年,咳嗽一下,还是专心于眼前最大的困境吧。
“你们……到底……开不开……门啊……”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突然说起了话来,沙哑低沉像是在用气流说话的声音。
“艾玛!”我被他又吓一跳,“还会说话!”
“他说什么?”李想举着那两头大蒜,什么都看不见也还是固执地盯着大门那块。
“他问我们到底开不开门。”我如实告诉李想。
“wht?!”李想和我一样有点懵,这只鬼还有点不走寻常路啊,上来也不说要害谁不说要吃谁,竟然只是关心门开不开。“你问问他。”李想吩咐我。
“问,问什么啊?”我要说点什么?你好,请问你吃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