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传出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 “不是说传闻中的禹国朝廷待民如同亲生骨肉, 怎么, 谁将自家儿子关在门外的?”
管家:“……”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家主子一直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人, 就是这比喻,也说的比较尴尬。
他便也尴尬的道了一句:“公子, 我们还是先去客栈吧。”
若不是今日少爷见了前面冀城里的水坝好一直不肯走,他们也不至于晚。
但郊外的客栈却是满的。
问到最后一家,那客栈掌柜的听出两人是燕国的口音, 知道这是远途跋涉出来的,心软道:“我自己睡的屋子倒是可以借你们休息一晚上, 换了干净的被褥,也是一般的,至于银子, 你们付标间的一半价钱便行了, 只不包第二天早上的早食。”
管事的便感激不尽, 谁知自家公子却嘟囔了一句:“这禹国, 也不如传闻中的好, 可见是名不副实的,大晚上的,连客栈也没有。”
管事:“……”
可闭嘴吧!
他朝着掌柜的勉强笑笑,见掌柜的似乎不生气, 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公子,定然是万民大会还结束,所以京郊也住满了人。”
他家公子这才闭嘴。
但还是撇嘴道:“什么万民大会,我们燕国没有,不也兵强民壮么?”
掌柜的便笑着道:“是,燕人都高大……公子这般的,倒是少见。”
那公子便两眼一瞪,道:“你说谁呢!”
他长的是不如一般的燕人高大,但是也不弱,凭白被人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十分的矮小。
掌柜的就和气的朝管事道:“老者,你们还住吗?”
管事背着一个长长的行囊,点头,“住,住,多谢掌柜的仁义。”
公子:“……”
是,也没法子不住。
这破地方!
他还有些埋怨管事的不早早的将客栈定好了,道:“玉松也是,也不知道来接我们。”
管事的便不得不说句良心话:“玉松表少爷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到,只说已经跟租住的宅子主人打好招呼了,让我们在京都的几天住在他那里。”
罗玉松姑母的小儿子霍滦便立马生气的摇头,“我才不要跟他一起住,我们霍家有的是银子,跟他们罗家可不一样。”
管事的也不强求,只道:“那我们就去找最好的客栈住。”
两个少爷年纪相当,便总被拿来比较,他家公子又争强好胜,这次去青州跟着自己一起做生意,要到京都来一趟,便是绕不开玉松少爷的。
管事的想了想,还道:“玉松少爷的姨母嫁在京都,也是从商的,公子您既然来了,也得去拜访一二。”
霍滦便有些不得劲。要是论家世,那便是他霍家做的生意最大最好,他平日里是瞧不上这些表兄弟的,可面子情也是要过的去,于是便也闷闷的点头,叹息一句,“真不想去。”
“罗玉松还得自己租宅子住,必然是跟她姨母处的不好。”
不过,“我们霍家是燕国有名的商家,说不得他那姨母见到我们上门,喜极而涕呢。”
罗玉松如今在群英策上,不过群英策上用的确实笔名。他所有的文章都用“玉中一青松”这名字,如今是禹国文人的榜样。
但是文人嘛,大多不喜欢被现实的人知道自己的笔名,所以真身一直都是掩藏的严严实实的。
除了平安巷那一条街的人,也就是几个偶然知道罗玉松是文满天下的大文豪。比如去隔壁宗童家借住的牛大宝。
反正按照皇太女殿下说的那般,社恐的马甲一定要按的死死的,不然被人知道,便也社死了。
于是,罗玉松连家人也没说,父母兄弟姨母都不知道他的马甲,以至于姑母家的表兄要来,他头先还犹豫着要不要请表兄来宅子里住——怕暴露了。
而且住吧,这巷子里是什么性质,他是知道的,外人轻易进不来,还得跟皇太女殿下申请。不住吧,又是表兄,会不会回去说他的闲话?
社恐么,想一件事情,就想来想去,茶饭不思,第三天早上,孙香敲开他的门,就被他大大的黑眼圈和颓废的脸吓了一跳。
孙香:“你怎么了?”
紧跟其后的苍水:“你卡文了吗?”
都知道罗玉松最近在创作一本关于万民大会之间的故事,要用一个小人物串起整个大会的事情,都着看呢。
罗玉松便连忙摇摇头。
自从皇太女殿下说他是文学天才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被高僧开了光,又犹如武侠小说里写的那般,打通了任督二脉,根本不会存在卡文的情况。
且这事情他本是不愿意说给两人听的的,但是孙香漫不经心的一问:“那是怎么了?”
罗玉松就忍不住倾诉。
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道:“你们说,我该给皇太女殿下说一说吗?”
孙香:“说啊,我今天进宫会去迹宫见殿下,到时候给你问问。”
罗玉松先是不好意思,但又觉得自己不用亲口去做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好了,便千般感谢万般感恩,这才想起了什么,道:“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苍水便笑嘻嘻的,我们想吃汉堡包了,外面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罗玉松解决了心腹大事,便颓废的脸也像是发着小金光,道:“我马上去,你们我。”
这般纠结了一通才决定的事情,谁知到了表兄进了城,让人送信来,说他住到虞美人客栈去了。让罗玉松马上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