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过年了, 不仅仅是百姓们开始备年货,宫里也要开始准备起来了, 于是有小太监在外面忙着挂灯笼, 禹皇问折青话的时候, 她正看着窗外的灯笼出。
禹皇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道:“阿青, 你怎么了?”
折青摇了摇头。她刚刚看见一个小太监挂了个中国结灯笼,那一瞬间, 她突然感觉自己回到了现代,而不是在一个战乱纷飞的古代。
她回过,道:“只是觉得, 又是一年,实在是太快。”
禹皇便趁机提起了一个话题, “阿青啊,过了年,你也要二十一岁了, 有想过谁做皇夫吗?”
折青:“……”
对不起, 是她不该提起的。
她摇头道:“再过几年吧, 等天下安定了, 再说不迟。”
禹皇也就随她去了, 重新说起鲁国投降城池的主将赵士德,道:“这人了不得,是个人才,不仅仅自己投降了, 还说服邻近三座城池投降——这般的人,多重用重用。”
折青便拿出顾溪桥写来的折子,道:“最新的三城不能再并入朝州了,重新合成一州吧——父皇,你取好名字了吗?”
禹皇就道:“取好了,就叫闻州吧。”
闻者,听也。朝闻天下。
折青想了想,道:“女儿知道了。”
禹皇:“让赵士德暂时作为闻州主将,到时候后面打下来的城池,数着数量都交给赵士德。”
折青就走过去看地图,“如今,鲁国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城池被我们打下来了,还有三个州,三十一城,让沈柳过了年,就开始往鲁国那边去吧。”
对于鲁国,其实他们一开始就走的不是战争路线。因为和平演变的希望实在是太大了。
鲁国内部的权利争夺和禹国对鲁国流民的接纳,让鲁国百姓如今对禹国军队也彻底接纳。如若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三城投降而无事发生的景象。
翻遍历史上的题材,也没有禹国和鲁国这般的吞食城池过程,所以折青知道,这事情传到其他国家时,怕是会引起其他五国的震惊。
她就站起来,抱着折子要走,“其他四国还算了,恐怕楚国对我们恐惧更深,打下鲁国之后,怕是楚鲁边境线要变成一道天河了。”
楚国的流民过不来,禹国的商人应该也过不去了。好在现在走水路倒是更加的便利,绕过楚国,跟其他国家来往一点儿也不耽误。
而且,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朝廷的政令如何,从来都不是商路停止的阻碍。商人们为了商路,迟早会不用她管,也找出一条可以行的通的路来。
楚皇么……如今真是飘了。也不知道楚天齐跟楚皇怎么样了。
她临走前跟禹皇道:“去年楚天齐在京都的时候,便已经不受到楚皇的信任,如今,怕是更甚了。想来,不久之后,咱们便能听见楚国战乱的消息。”
……
“我不能这么做。”楚天齐拒绝心腹支持他扶持别人篡位的想法,“如今楚国刚安定下来,若是我们扶持他人揭竿起义,岂不是要楚国百姓再次受到战乱之苦?”
他虽然是个谋士,但也算是个体惜百姓之人,但就是开口百姓闭口百姓,让楚皇对他心生芥蒂。
之前,楚皇最喜欢楚天齐的一张利嘴和心中的谋略,他曾经给自己解决过两次危机,后来后楚建立,楚天齐也算是殚精竭虑,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在朝臣之中的名声很好。
他声名鹊起,楚皇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因为他总听见有人说:若不是楚天齐,他赵田都不能成功拿下皇位,就算拿下来了,也保不住,早就被秦国和鲁国夺去了江山。
这种话,听一遍,他觉得无稽之谈,将说这话的人拉下去杀了,但是听两遍,便会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挑拨他和楚天齐的关系,于是又杀了一批,等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在嘀咕了:怎么都杀不绝呢?难道大部分人是这般想的?
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不得了了。是行也想着,坐也想着。楚皇还不算是个昏君,他这般想的时候,就会将楚天齐的好处从脑海里扒拉出来好好的感受下,但感受了一回,两回,三回……难道那点好处,还能一直让他感激他?
慢慢的就磨灭了。
楚天齐的坏毛病就出来了。这个人,功高震主,还是女婿,若是他死了,说不得会以此谋朝篡位。
楚皇就看楚天齐看不惯了。于是心中存了偏见,朝堂上别人说是为了百姓,楚皇欣慰,但是楚天齐说为了百姓,楚皇便会在心中冷哼一声:百姓,是朕的百姓,怎么,你张口闭口百姓,是要造反不成?是想做皇帝不成?
于是便慢慢的打压他。他打压的方式也很粗暴,就是直接收回楚天齐的权利。
想到这里,楚天齐苦笑,道:“且就算我想扶持他主,可我般一个主子一个主子的,即便成功了,也得不到新主子的重用。”
所以良才择主,也是一场赌博。
心腹便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直接自己反了。今年冬日这么久都没雨雪,怕是明年收成不好,到时候蛊惑流民起义,自己做流民头子去,岂不美哉?如今我们四处受敌,迟早脑袋也会保不住。”
“主君,虽则那是君主,可他的君主来路也不当,天下人可共而伐之。”
楚天齐看着心腹,突然问:“这也是他们的想法吗?”
楚家有自己的一只兵队,虽然不多,但也有千余人。他说的他们,便是这只兵队的小队长们,都是他信任的人。
心腹就道:“是……如今天下乱相已起,成王败寇,我们大可搏一把——主君,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死了,也比如今兄弟们一起活得憋屈好。”
“您被夺了权之后,兄弟们出门也会受到欺负,前几日,老陈被刘贵妃的侄儿打了一顿,牙齿都打掉了,兄弟们想要替他报仇,但被他拦了下来……他说,若是之前,我们还可以打上门去,可是如今牵扯太多,要是给你惹了麻烦,便也心中不安。”
楚天齐就明白心腹的意思了。且他明白,这种事情定然不会是发生了一次两次,而是许多了,不然,心腹是个稳重之人,不会说起来这般的愤怒。
但是造反,谈何容易。楚天齐闭上眼睛,道:“我要好好想想,你回去后,也要谨言慎行,约束着兄弟们不要闹事情。”
心腹就最终试探着道:“——主君,你还记得前楚皇室逃出去的那个皇子吗……”
楚天齐:“慎言!”
他也想起来那个孩子了。
前楚虽然暴虐,但是也有忠君之臣。皇室之中暗卫频频,当初他派人去追杀被暗卫带着逃往禹国的皇子时,没跟赵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