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个,将军——公主殿下在云州,那个钢铁厂,你记得吗?小的得到消息,已经成功了,云州那边,已经在换新战甲了。”
秦将军越听,心里越沉。
这些,他其实都知道,只是听大家说出来,他有点回不过来——这才多久啊?
这才四个月。
四月份的时候,公主殿下才开始做这些事情,怎么突然就好像哪里都是公主的影子了。
而且,公主已经在说修河道的事情了。
河道啊,于国于民都是好事情,他们没有理由阻拦,也没有理由使坏。秦将军很清楚,虽然作为四公主登基路上的绊脚石,他已经惹了皇上的怒气,但是皇上也知道,他秦家的人,虽然还不忠于四公主,但是绝对忠于禹国。
他跳的厉害,却还没有镇国公那群人跳的厉害,所以这次分药,他是分得最多的。
他满意的退下,以为皇上在妥协了,谁知接下来,皇上却又有了钢铁战蹄。
皇上是不屑这些东西了。
秦将军突然觉得头上有一把刀。
臣子之所以能跟帝王抗衡,是因为手里有兵。但是,当陛下手里的兵可以压制你的时候,你就没办法了。
只能被杀。
他觉得他得重新想一想后面的路了。
等心腹们纷纷走人,他叫人将秦宽带了进来。
秦宽一脸不满,他还要去看账本呢。
“爹,你有事情就快点说,我忙着呢。”
秦将军只要看见这小儿子心里就难受,他深吸一口气,道:“什么账本,就你逼着人家买的那些东西的账本?”
秦宽眼睛一瞪,气愤的道:“看不起谁呢。我那是逼人家买吗?人家自愿的,也是,你这种专门想着跟公主殿下做对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愿意给公主殿下买东西的心情。”
啥也不是。一个臣子,仗着有几个兵,竟然还敢上跳下窜,说公主殿下是女的,自古女子不干政事,逼着公主殿下生孩子——这也是人干的事情。
“阿爹,以后走在路上,您别说认得我,我觉得丢丑。”
秦大将军:“……”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公主殿下……对你如何啊?我看好几次,你跟莫家的小子都跟在她身后做事。”
秦宽就有些嘚瑟,“公主殿下对我很是喜爱,还夸我很有头脑。”
秦将军就问:“那她对你有……那方面意思吗?”
秦宽就羞羞答答的道:“有的吧,反正做皇夫,我肯定是第一个人选。”
秦将军看他那小样就生气,不过儿子这般,也许正好合适,要是秦宽能跟皇太女殿下定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他思虑万千,准备徐徐图谋。然后,让人将儿子身边的女人都轰走了,道:“争取连他骑的马也是公马。”
看公主殿下这样子,性子强横,不是个善茬。万一善妒,那他现在就散掉秦宽的婢女,想来会更有竞争力一点?
秦将军是如何想的,折青是不知道的。她如今正忙着万民医馆的开业。
名声是打出去了,医馆里面也基本收拾好了,现在就差试营业了,其实也不用她忙什么。需要她来处理的东西,就是一些大人们想走后门。
“臣当年为了治理黄渠水患,亲自带着人在前面抗水灾,谁知碰上一块大石头,磕在上面——”
一位大人在下朝后,厚着脸皮到蝉鸣宫,请求一见。
人来了就支支吾吾说当年的事情,折青正在写活字印刷术的东西,一心两用,一边写,顺口还插了句,“磕着骨头了?”
那大人就小声的道:“倒不是,而是掉进了水里,好不容易上岸,却已经留下了病根。”
“哦,你就是想求副康复的方子——”
那倒不是。老大人咬咬牙,干脆直接道:“臣倒是没事,只是臣的儿子,骑马的时候摔断了腿,臣听闻,听闻章大夫和于大夫医术高超,心想说不定有办法,就想去试试。”
折青:“……”
那你就去医馆啊。
她好道:“医馆很久之前就说要开了,你们既然想到医馆里试试,没去排号?”
大臣心里苦。他当时不信嘛。
当初,就有消息说四公主殿下要开的医馆开始放号了。这句话听过就过了,毕竟,他也不知道放号是什么意思,谁知道等他回过来的时候,听闻号已经排到几个月后了。
那排号的时候,都是写了姓名和画了样貌的,说的清清楚楚,是给谁看病的,要是换了人,就不治病,只能后面继续排,若是人不来,就要说明原因,所以几乎没人卖号,也没人敢瞎排。
号要不来,他家儿子在家里闹,说他不重视自己的腿,老大臣平时游离在权利中心之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没交上几个有用的朋友,被儿子逼的没办法,只好心意横,给四公主殿下递了请安的折子。
折青却不敢答应,她好笑道:“既然有了规矩,就要按照规矩来。我若是给你开了这个窗,那其他人呢?”
她还道:“本殿喜欢说实话,大人竟然能到我这里来,说明后面推着大人来的人不止你自己的腿,还有别的手,大人回去之后,还是远小人,近好人吧。”
那大臣被她说的脸一红,羞愧的退出去了。
折青就对着一个小宫女道:“现在排的号有哪些人家,把名单纸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