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出远门,最基本的伤药常备着。
说着,牵着宿淼往隔壁走。
宿淼是第一次到韩勒买的这处院子。
看起来比十二号大了一半,不如自家精致,但视野更加开阔。
入目之处搭着好些施工架子,有些乱。
韩勒提醒:“乱糟糟的,你小心脚下。”
明天他得提醒工人,每天干完活后必须把耗损的材料拾掇干净,尤其是钉子或者碎木块,这样瞎扔在地上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宿淼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等见到主屋,直接傻眼了。
不,那哪是主屋啊,都被拆得只剩外面的框架了。
“……这屋子好好的,你拆它干嘛?”
韩勒领着她往右侧厢房走,随口答道:“买的时候就损毁严重,房梁被卸了几根,别的屋子也坏得差不多了,我猜是屋子前主人太招人恨,那些人连地板都给撬走了,就留了个空壳子。与其花大价钱修修补补,我就想,索性拆了建个小洋楼,干净又好打理。”
宿淼无语了好一会。
破成这样,也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
她道:“……离建好至少需要几个月,咱们新房布置在哪儿,难道,你真打算入赘了?”
这话自是玩笑。
“先说好,我不要住在韩家,我不想天天跟人吵架。”
谁料韩勒却不以为意:“入赘啊,我不反对。”
“……”
宿淼语塞,过了会儿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你、你不是当真的吧,你又不靠妻子养何须入赘啊??你别逗我……”
她当时说入赘是故意气韩大业和覃美芬,怎会真的让他成为别人眼中吃软饭的废物。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韩勒,她知道韩勒不是那种人。
或许他心胸宽广,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但她是个俗人,她在意,她不想他变成别人嘴里的笑柄。
“别的姑娘巴不得让男人入赘呢,你怎么就这么害怕呢。”
韩勒从抽屉里拎出一个小臂长的木箱子,在里面扒拉了一会终于找到一管药膏,他塞到宿淼手里:“帮我。”
宿淼盯着手上的软管药膏,咂舌:“……懒的你。”
韩勒眼底含笑:“就想让你帮我擦。”
宿淼:“……”
不就是脸肿了吗?手还好好的呢,这么一点事都要她来,大男人撒起娇来……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心底腹诽半天,但身体却很诚实。
宿淼边擦药边吐槽:“你妈下手真重!”
韩勒:“还在生气呢?”
宿淼看他一眼,哼哼了两声,她确实气着呢。
尤其是看到被打的人自己都不当回事,她就更气了。
哪有一个母亲一言不合就打人的?还是当着前妻孩子的面儿。
最可笑的是,韩勒的兄姐丝毫不觉得有问题,仿佛这样的情形发生过许多次,他们早已经习惯一样。
宿淼觉得覃美芬的行事逻辑多多少少有点问题,她对韩勒的忽视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她的动作很轻,像在做世界上最精细的活儿,轻轻柔柔地将药膏推匀。
韩勒眼中盈满了柔情和怜爱。
专注地看着她,只觉得为他抱不平的宿淼当真让人爱到骨子里。
心口处胀得满满的。
他突然笑了笑,伸手捏宿淼的脸颊,声音性感低沉:“好了好了,不气了,不就是打两下吗,我皮糙肉厚没伤着。”
宿淼拍掉他的手,想凶他吧,但话每每到了嘴边又自己咽回去。
被亲人欺负的是韩勒,他面上再不在乎,心里还能一点都不难受?她本就是心疼他,又何苦再用言语挖苦他,反倒让他来哄自己。
大部分时候,宿淼还是善解人意的,她疼人的方式也很简单粗暴。
前一秒拍掉韩勒的手,下一刻想通了又主动牵他。
两人十指相扣。
“那她也不能动不动朝你挥巴掌,要不是你俩眼睛鼻子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都怀疑她是前面三个的妈,而你则是她从哪个犄角旮沓里捡到的呢。”
“都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你爸坐在那样的位置,你妈竟然情绪用事到如此地步,他就不怕她那张嘴随时开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