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见!
很好,没有人看到就好……
江夜来安慰着自己,他低头看了一眼青衣道士,旋即感到巨大的复仇的快感!
是的,复仇!
青衣道士视他如草芥,想要用他的命争取逃跑时间,这和直接将他杀死没有区别!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河滩上,谁成想逃跑的青衣道士竟然又回来了,而且似乎克服了恐惧,在寻找那个老妖怪……
江夜来欺骗青衣道士,本只是想咬下青衣道士的一块肉,谁知道这道士原来也不过是普通人,竟然被他咬破了血管死掉!
生死大仇,自己竟然立刻就报了?
对方是个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而自己却仅仅是招人嫌弃的流浪儿!
畅快!
“哈哈哈!哈……咳咳!”
江夜来笑得畅快,却牵动了伤口,猛烈咳嗽几声。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没有太大的问题——刚刚,明明已经感觉自己快死了。
“或许是这伤本就没那么严重……”
江夜来强撑着走上了河岸,四处眺望,确定周围无人后,回到尸体旁,费力地脱掉了青衣道士的衣服,然后将他拖到河水里。
因为担心道士像老妖怪一样又活过来跑掉,江夜来狠下心,用石头砸烂了他的脑袋。
道士的尸体被水流冲走,几个浮沉,就看不见了。
江夜来累得直喘气,刚刚的动作又牵动了伤处,痛得他直吸冷气。
他坐在河岸边稍稍休息,然后找了些干草,用燧石点燃了,升起一堆火。
等火大起来,江夜来将道袍点燃,他犹豫了一下,把搜出来的符纸也都点燃。
他知道,这些符纸有种种作用,能帮人跑的更快,也能定住他人,还有几张他并不认识的符纸,不知道是什么功用。但不管是什么符纸,都是的物品,有大用。
这是一种巨大的诱惑,但他忍住了。
对他而言,符纸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反而有可能成为催命符。一旦留下符纸,日后被八方剑派的人发现,那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和道士的死有关?
江夜来靠着柳树,等道袍和符纸都烧成了灰烬,便灭了火,将所有的灰烬都撒到河中。实在捡不起的灰烬,被他用土埋住,上面还盖了石头。
随后,他将染血的石头都投入水中,自己则在浅水区洗去污血。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他还是不怎么踏实。
江家村流传了太多八方剑派的事迹,什么隔空一剑诛杀凶兽啊,不用说话就能交流啊之类的,这让他心虚,担心他们有什么别的办法找到凶手——也就是他自己了。
“我已经做到最好。”他坐在河岸边休息,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守护者住得偏僻,我找他时没人看见;尸体被河水冲走,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深水区的凶猛鱼类吃干净……地面难以清理的灰烬,但若是下一场雨,就无影无踪了。到这一步,应该没人发现才是……”
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些天时不时都会下雨,今日就是雨后初晴,不知道下一场雨在什么时候到来。
“最大的问题,是在我身上。我身上的伤实在太重,这几天,我尽量别出现在江家村,但也不能不出现,免得惹人怀疑。”
江夜来琢磨了一阵子,确定河滩处已经没有什么证据,这才缓缓离去。
……
遥远的某处,青山翠绿,两座青山间,飞过一只巨大的白鹤,它张开翅膀时,足有两丈宽。
白鹤之上,坐着一个小道童。
白鹤扑动翅膀,贴着山体穿过了云层,降落在一片沐浴着金色阳光的道观前。
道童匆匆进入道观。
“刘师兄,驻守在江家村的甘师兄,命灯已灭。”
他的手上,捧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灯碗外壁,写着“外门甘志同……”等字样。
这便是命灯,每个八方剑派弟子都有一盏,人在灯在,人死则灯灭。
在那道童的对面,蒲团之上,一名青年正在打坐。听见道童的话,他睁开眼,那双清澈的眸子无悲无喜。
“知道了,你去第八峰找新入内门的江安,让他去江家村查看,查出死因,为甘志同复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