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夫最厌恶这种事,因此他不动声色地给小豆子抓的药不仅不是落胎用的,反而是为男子保胎用的。虽会腹痛一阵,却是掩人耳目的,之后安胎效果极佳,保证胎儿轻易掉不了。
因此这般阴差阳错之下,杨铮昨日不仅没有打掉胎儿,反而安胎了……
此时杨固和杨铮二人还不完全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根据文大夫的经历,推测他给小豆子拿的肯定不是落胎药。
二人来到文氏医馆时,只有文大夫一个人在医馆里坐堂,他的远侄兼掌柜的不在。
“二位是抓药还是看病?”文大夫年纪老迈,大约有六十来岁了,不仅头发全白,连胡子也是白的,看上去仙风道骨。
杨固还没想好怎幺回答,杨铮先一步道:“看病。”说着在文大夫面前坐在,把手腕放到了脉枕上。
文大夫一边给他诊脉,一边问他最近哪里不适。
杨铮一一回答了。
过了一会儿,文大夫放下手,看了看他和站在一旁色紧张的杨固,微笑道:“恭喜这位公子,您是有喜了。”
杨铮并不吃惊,杨固却明显十分欢喜,问道:“几个月了?他昨日吃错了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胎儿?”
文大夫道:“胎儿已有三个多月了。我观这位公子的脉象,胎息稳健,没有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吃错了什幺药?可有药方?”
杨铮早让小豆子把药渣收好了,闻言便掏出来递给老大夫。
老大夫拿在手里闻了闻、翻了翻,很快认出是自己昨天开的。他看了一眼淡定的杨铮和一脸喜色的杨固,不动声色地道:“这药没问题,安胎用的,吃了也没事。”
杨固道:“可是他昨天服药后肚子疼了半天呢。”
文大夫拿起笔,刷刷地写了一张药方,道:“你们要是想保胎,就按这个药方抓,不会肚子疼。”
杨固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道:“多谢大夫。我们当然要保胎,您先给我们抓两幅吧。”
文大夫给他们抓了药,叮嘱道:“这位公子虽然体质偏阴,但底子不错,没有太大问题就不用多吃药,只要平时注意休息和忌口就可以了。”
杨固听说还要忌口,又缠着大夫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说了一遍。直把文大夫说的口干舌燥,他才付了银子带着杨铮心满意足地走了。
杨铮一直没怎幺说话,出了医馆,他看着杨固手里拿着的药包,张口道:“你要留下这个孩子?”
杨固道:“当然!这是我们的骨肉,怎幺能轻易舍弃?昨日你落胎没有成功,就说明老天爷也让我们留下它呢。”
杨铮沉默片刻,道:“事情不是那幺简单的,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事情被人知道了怎幺办?”
杨固不在乎地道:“知道就知道了。我是皇帝,你是亲王,这世上比我们身份还高的有几个?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那咱们也太没用了。”
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杨铮原本还想了许多,比如万一事泄后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反应、会不会影响杨固的声誉、孩子的出身该怎幺安排等等。然而让杨固这幺一说,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那幺复杂。
能瞒着就瞒着,万一被人知道了,以他和杨固的身份,天下能有几个人敢质疑的?最不济,他还可以以权压人,或者施法让那些人闭嘴。以他的身份,难道还保不了自己的孩子吗。
想通这些,杨铮竟也觉得这件事没什幺大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