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夜里不好轻易入眠,总得?辗转翻上几?个时辰,日日睡得?不好,精也就欠佳。
好不容易打了个瞌睡, 再?叫醒他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入睡,那便这时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程启回到位置上,瞧见左手袖口露出的一条红色带子,抬手抚上, 眉眼柔和?。
撩开衣袖, 露出手臂, 红色的布条松松系在其上。
那是宋芙傍晚那时为他绑上的,至今他都未曾取下。
她说,把这带子当作是她, 就好似她也无时无刻, 都能常伴自己身边一样。
程启勾唇笑了,垂首轻嗅,发带上还缠留着宋芙发上淡淡的香气。
他郑重地在其上印下一吻。
那个姑娘,看似天真烂漫, 可每回,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 给出令他心安的慰藉。
程启取过奏折批阅,深邃凌厉的眼被烛光镀得?温暖。
崇安帝再?次睁眼时,见到的便是程启这般认真的模样。
失而复得?的孩儿,就像怎么也看不够一般,盯着瞧了许久,才再?三确认,这非梦境。
程启很快察觉目光,回过头去,发觉崇安帝已醒了过来,过去扶他起身。
“父皇醒了?回屋里睡吧?”
崇安帝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不急,方才睡了片刻,这会儿精足呢。”
程启无奈:“明?儿个起晚了,早朝大臣们又得?等您。”
崇安帝这身子状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偶有耽误到上朝时辰的时候,程启待在大殿上,时常听见官员们焦虑的闲言碎语,无一不是在担心帝王的病况。
听闻此言,崇安帝不像以往会直接回去睡下,而是瞧着程启的脸,面色平静地说了句:“不如藉此机会,让你?继位也好,这身子骨到底是不中用了。”
这话程启可不敢接。
“父皇说的是什么话?按太医的医嘱好好调理身子就行,您还年轻着,哪就不中用了?”
崇安帝笑着摆了摆手:“你?就别哄我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虽然确实也如程启所说尚未严重到那般地步,但他今日会提出这个想法,不单只是因为病情因素。
“刘相一直还未与?你?接触吧?”
早在许久之前,崇安帝便疑心刘相有了异心,甚至主导暗害太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