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嫉妒我,就像她同意让我进屋,而你仅仅只能和她在楼道里聊。”温时修挑衅地冲他笑,“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裴池玉抵了抵腮帮,忽然上前揪住他的领带,一拳揍了上去。
力道不轻,温时修的脸偏向一边,发梢从眼前甩出一抹弧度,脸颊位置火辣辣的疼。
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哂笑,毫不示弱地揍了回去。
两个身高相近的大男人扭打在一起,出手一个比一个狠,发泄着对彼此的仇恨和不爽,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血。
三天没吃过一顿饭,体力不支的温时修渐渐落了下风,被裴池玉一拳砸中了胃。
温时修捂着肚子弯下腰,倒气剧烈,头低下去,又被他掐着脖领掼墙上,后心到尾椎的剧痛震遍全身。
“你不是有恐女症吗?干嘛和我抢喜欢的人?”裴池玉凝视他乌黑的眼睛,眼角、嘴角、鼻梁都擦破了皮,看上去多了几分不太正经的痞气。
他经质地笑了笑,看着温时修被汗水蒙盖的幽冷目光,又狠又重地在他胃部补了两拳。
温时修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低垂着脑袋,忍着呕吐的生理不适,捂着肚子,慢慢沿着墙壁滑了下来,坐在了地上。
“说起来,我们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对吧?”裴池玉屈膝蹲下来,回忆起真实世界的身份。
他是裴家的小儿子,前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
同为京城太子党,裴池玉逗鸟打架不务正业,温时修性子沉稳,一心专研学术,将来好继承家业。
从常春藤名校回国后,温时修留在了上海,裴池玉在北京,两人的交集慢慢淡了,在书里遇见也很少联系。
“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裴池玉定定看着温时修冷漠的双眼,“我们曾经这样打过架。”
“你的感觉没错。”温时修手搭着膝盖,仰头看着他,浓黑的眉下方,目光充满怜悯的意味,“上一次打架,也是为了施欲。”
裴池玉拧眉:“什么?”
或许是刚才的既视感太强,温时修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
上辈子回家后,他回了一趟京,在某个朋友拉的局上遇见了裴池玉。
和霍诀、温时修不同,裴池玉回去之后,毫无悔过的心思,和以前一样乐衷玩弄女性的感情,做着流连花丛的浪荡少爷,走肾不走心,整天纸醉金迷。
施欲就像他操控过的那些女性,很快被他遗忘。
看到温时修,裴池玉才想起书里那段经历,把pu的成功案例当成谈资跟朋友炫耀,得意洋洋的样子激怒了在场的温时修。
温时修当场和他打了起来,围观的朋友拉也拉不开,被他打进了重症监护室,多年的友谊从此断裂。
后来裴池玉过得怎么样,温时修并不清楚。
只是偶然听朋友提起,说裴池玉受了刺激,惊恐地盯着手腕上的表,表情变得绝望又崩溃,大叫着失去了意识,躺在医院里昏迷,查不出任何病症。
那时候温时修就知道,令他们四个人又惧又怕的系统,重新锁住了裴池玉的手腕。
“再次见到施欲,是命运对我的恩赐。对于你——”温时修厌恶地望着他,冷冷勾唇,“却是最惨痛的报应。”
玩弄别人感情终究要被人玩弄,他爱上了曾经伤害过的施欲,这辈子的她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
裴池玉听不明白,微蹙了下眉:“恩赐还是报应,我心里有数。”
看一眼裴池玉手腕上的枷锁,温时修没说什么,捂着胃部站了起来。
前世回家后的病症提早地缠上了他,温时修靠药物维持情绪稳定有一段时间了。
眩晕感铺天盖地,他想起自己还预约了心理医生,掏出手机往电梯的方向走。
裴池玉进了另一部电梯,低头给施欲发消息,无意中瞥见他的手指,头皮蒙了一层激灵灵的寒意,惊讶地抬起胳膊,对着电梯头顶的灯光。
他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透明,仔细看又恢复了原样。
“我要回家了?”裴池玉心情复杂,戳了戳系统,“我突然想起,施家的人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施欲也没有黑化,这算攻略成功了?”
系统:【让我康康,稍等qvq。啊啊啊完蛋了,臭宝,你回不去了!】
裴池玉反而松了口气:“我才不想回去,留在她身边就挺好——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顿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又问:“我刚才怎么变透明了?不是要回家?”
系统:【这是最高预警,电击超过十次,将由身体惩罚升级为精惩罚,严重可引起幻觉。】
裴池玉:“???这破玩意还带升级的?”
他想起施欲对他下的狠手,咽了咽喉咙:“我还剩几次?”
系统:【一次哦,臭宝v】
听到系统学施欲的声音跟他说话,裴池玉沉默一阵:“你再多说点,说点什么都行——你爱我吗?”
系统滋滋响起了雪花的声音,大概宕机了。
片刻后,施欲妩媚的声音再次传来:【臭宝,我只爱你,别多想。】
裴池玉:“……”
虽说这样有点自欺欺人,但他好像找到了一丝慰藉。
哪怕这位替身的实体是一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