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的夜晚果然还是有些凉,但师厉彰还不想这么快回去——每次去到边关,他对伎乐的抵触情绪就比以前更强烈一分。
他刚回京述职,西北其实现在无仗要打,突厥大军已被打回大漠深处。只是快要入冬了,那些牧民总要在边境试探,而他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铁壁铜墙。皇帝对他既要打压,早就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相比之下,董思存还升了一品。
听殿内又响起浮夸的附和声,他寻思着多待会儿也不打紧,于是对守门的宫女说自己醉了,让她给他找了个地方休息。在主殿外不远处便有一个后宫会客的地方,一般是妃子使用,但是今天是皇上宴饮大臣的日子,现在反而空了下来。师厉彰坐下,挥手让宫女在外面守着,不必伺候,半个时辰后再来叫醒自己。
室内比屋外要暖和许多,中间香炉升起袅袅轻烟。挑了两盏灯使不刺眼,师厉彰坐下闭目养,直到隔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惊醒了本就浅眠的他。
师厉彰心下怪为什么没有人通报,刚要出声,却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声音,霎时间心跳如擂。
一刻钟之前,江蘅被酒污了衣裙,从席上退下更衣,一边走一边对侍女说:“……你去凤栖宫找琴鲤姑姑,她知道是哪件。”季玥要她与陈宫断了联系,连琴鲤也看着碍眼,江蘅只能尽量把她放在宫里做个管事嬷嬷,起码在他面前不能太过重用。而她又没有别的亲信,对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宫女只能多吩咐两句。
那宫女连声道喏,带着她一路走到偏殿,说:“娘娘先在此等候片刻,奴婢去去就回。”江蘅眼见周围静谧得怪,本能地要转身离开,一双大手兔起鹘落地抓住了想要逃窜的女子。
江蘅陷入了熟悉的钳制里,又是那近身才闻得到的馥郁蔷薇香。
“跑?你以为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
江蘅奋力挣扎,低声喝骂:“季琛,你别发疯!”
季琛伸手捏她的下巴,江蘅张嘴便咬,他躲开,江蘅又扬起巴掌,“啪”的一声,在夜里响得清脆。
两人都愣了,季琛不敢置信地说:“你竟敢打我!”
江蘅强撑着不露胆怯,抿唇道:“打你又怎么样,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季琛将她的手摁到门上,说:“你叫啊。猜猜季玥看到了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江蘅想到今夜的古怪原来是季琛布下的局,而陷害她的宫女和太监也都是他的人,他的势力如参天巨木,盘根错节地深入到每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心里又怒又怕。
季琛见她只是犟着不说话,心中恼恨,低下头去吻她的唇。他的舌头伸进来,江蘅被迫着接受他渡过来的津液,纠缠中咽下了。这人平日爱打理,总是收拾得光鲜干净,今夜喝了酒之后却散发着一股似麝非麝的难以忽略的体味,江蘅感到后背生出一阵阵的凉意和酥麻。季琛手上也不老实,隔着衣裳揉了一回,就从下沿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