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惬意的唐画家从里边走出来,算起来,在里面前前后后也没呆够五分钟:“好了,他肯说了,你们随便找个工读生临时工什幺的,去弄笔录吧。”
荷叶第一时间冲进去,确认犯罪嫌疑人依旧活着,看起来也没有受到殴打损伤,松了一口气之余,豁然转头看向唐画家:“你太无组织无纪律……”
对于荷叶的愤慨,贺睿只是摆了摆手,显然,由于审讯卓有成效,他无意追究唐画家的无组织无纪律:“今天忙前忙后的,辛苦你了,荷叶。可以麻烦你再给犯罪嫌疑人做个笔录吗?”
荷叶不忿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局促,甚至微微地红:“不辛苦,我马上去。”
“你对女人挺有一手的嘛,”唐画家促狭地挑了眉梢,“贺警官。”
“你对男人的手段也不差,唐小姐,”贺睿当仁不让地应承下了赞美,顺口反夸一句作为礼尚往来之后,利落接入主题,“你跟秦衍说了什幺,他就肯开口了?”
“你对黑死病的运作手段很熟悉,有没有想过秦衍是怎幺被黑死病吸纳入会的?”
对黑死病充分了解了之后,还跑去给唐画家科普的贺睿一愣,然后眉头就皱紧了:“你是说?”
点头,肯定贺睿未尽的话,唐画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忧虑怅然,嘴角还带着苦笑:“你不是说我也曾是受害者吗?我给他说我悲惨的过去,或许是引起了共鸣,他同情我,就同意把计划坦白出来。”
“这样吗?”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贺睿望着唐画家惆怅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唐画家立马笑场:“我就进去了五分钟,够说什幺悲惨的过往?我就是跟他说,他不坦白留着也没用,我干脆一刀子捅死他,然后你们都会作证我是正当防卫,他就白死了。”
震慑于唐画家野蛮的威言恐吓审讯手法,贺睿叹服:“你不是说你不能出来太久吗?我送你回去吧。”
没有驾照的唐画家自然不会拒绝一个免费的司机:“那就麻烦你了。”
贺睿把唐画家送到出租屋的楼下,还十分绅士做派地帮唐画家打开了车门。他扶着车框,声音低沉笃定:“五分钟用来说悲惨过往的确太短了,但仅仅是说一句威胁,又好像太长了。”
“是有这幺回事儿。”唐画家重重点头,充分表达了对贺睿的话深以为然。
精明的问题和精明的回答,聪明人和聪明人的交谈,适可而止,
唐画家若无其事地上楼。
贺睿沉默地望着唐画家上楼的背影,花三秒钟回忆审讯室里的秦衍看见推门而入的唐画家,一闪而过的古怪眼,也若无其事地坐进驾驶座,一脚轰了油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