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用心的礼物叫大夫人心里滚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向公主的眼无比慈爱。这样的公主很难让人只敬着不疼爱。
“像,像,公主有心了。”大夫人感动得直点头。
“那大嫂以后就把它随身带着,让它陪着你,沈无咎还说想把我缩小揣荷包里随身携带呢。”
听到楚攸宁这么说,大家忍不住乐了,看来老四同公主相处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啊。
若是沈无咎知道她媳妇这么说肯定也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如果可以的话。
大夫人笑着收下,“不说是四弟,就连我都想把公主缩小随身带着。”
楚攸宁当真了,“那好吧,等庆国的玻璃工坊建起来我再给你们一人做一个我,带着应该能辟邪。”
大家乐得不行,别说,以公主的威名还真能辟邪。
云姐儿见大人们正经话都说完了,才激动地近前观看,“公主婶婶,这是我父亲吗?”
楚攸宁点头,“应该是吧,我是照你父亲的模样做的。”
她又拿出两个小熊挂件,以当下的条件可能很难做出精细的玻璃雕品,可是她用精力雕刻很容易。
当时她想起家里这对姐妹花就顺手做了对小熊挂件,在末世后期,原本没什么用处的玩偶也被收回来做姨妈巾使用,所以她觉得女孩子应该喜欢小熊。
果然,姐妹花看着憨态可拘的小熊,眼睛都亮了,忙接过来欢喜地道谢,不光是喜欢这小熊,更欢喜的是公主婶婶记得给她们姐妹备礼。
楚攸宁又给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朵玻璃制作的玫瑰花,特地加了颜色的,实在是她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了,就给弄了朵玫瑰花。
末世后虽然没了玫瑰花,即便有也是变异的,但是那曾经代表爱情的玫瑰还是留了许多痕迹的,譬如书上,画上,以及各种东西上的图案。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到这支花爱不释手,在她们看来,公主这一去能将她们的夫君带回来已是最大的礼物。
……
庆功宴直至夕阳西下才散,景徽帝刚回到寝宫这边没一会,外头就响起通报声。
“太后娘娘到!”
第106章 晋江首发
作为陛下的贴身太监, 刘正自认练得一张情绪不露的面皮,可是听到太后驾临,他也不禁露出几分愕然。
多年闭宫不出的太后, 破天慌亲自来见陛下了!
景徽帝皱眉,只能停止更衣,往外殿走去。
到了外殿, 他看到锦衣华服,头上戴满金钗珠翠的太后, 眉头皱得更紧。
他给行了礼, 直起身道, “母后有何事差人来告知朕一声即可,无需亲自走一趟。”
“怎么?哀家来看看大胜归来的儿子也有错?”
景徽帝抬头看向太后, 不一样了, 先前浑身都透着股佛气,哪怕是装的也装得淡然脱俗。如今褪去缁衣,换上华服,整个人气势都变了。
景徽帝仿佛看到当日那个在他登基后晋升为太后, 受朝臣跪拜的女人。
他负手而立, “母后不觉得这话可笑吗?朕当初要御驾亲征, 您可是连句话都没有, 想来也是知晓朕打算战死沙场了, 也许母后会担忧得寝食难安, 却不是担心朕, 而是担心朕这一去, 您苦苦隐瞒的事暴露了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太后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先帝的气势,以及属于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
她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 “越国一亡,陛下的威严也回来了,后宫也该掌管起来了,皇后贵妃位子皆空,便由哀家暂时掌管吧。”
这一刻,景徽帝才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他的存在其实就是这个女人用来博尊荣的工具,丝毫不管他是谁的种。
那些年母子俩的相依为命好像是一场梦,他甚至怀疑,能和他苦苦支撑也是为了叫先帝心软,或者早就知道有人能助他登基,所以才能一直坚持下去。
他登基,她得到太后之尊,被他知道身世后便闭宫不出,给自己套了个礼佛的名头,无非是怕这个秘密曝光,她没法承受,就龟缩起来。如今知道越国死了,不光如此,那桩混淆皇室血脉的丑事也被歪曲,即便以后再有人怀疑也不惧,所以,又想要享有太后之尊荣了?
要么怎么说她烧的香,念的经佛祖不收呢。
想通了,景徽帝心硬如铁,拿出对待臣子的态度,“不是还有郑妃安嫔一块掌管,母后沉迷礼佛,就不劳烦母后操心了。”
太后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行,后宫哀家可以不管,还有一事,关于攸宁那丫头的。”
景徽帝眼底泛着冷光,要掌管后宫是假,这才是太后着急来见他的目的。
“一个公主本身食邑就已经超出太多,又给五城,她若是有心可以自立为王了,更别说还有沈家一门四将支持,你这是糊涂了!”
景徽帝脸上露出几分冷淡和不耐,太后急于想掩盖自个的丑事联手越国灭沈家这事,沈无咎几兄弟虽然表面不说,心里指不定如何盘算呢。
“母后以为此番从越国回来沈家四兄弟什么都不知道吗?若朕是母后就该好好待在永寿宫继续礼佛。”
太后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有些慌乱,“沈家怎会知晓?那你不将他们灭口,还等什么?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沈二和沈三在越国多年,就以判国罪论处抄家灭门好了。”
景徽帝就知道她第一念头会这么做,就如同当初知道沈二查到越国后,慌得只想灭口。
他忍不住问,“母后就不觉得愧对沈家吗?愧对先帝吗?”
太后此时满心都是如何将沈家灭口,她冷笑,“愧对?若哀家不那样做,会有咱们母子的今日吗?只要成为天下之主,便能叫天下人闭嘴,哀家不记得有教过你,为帝者可以心慈手软。”
“你是没教过朕,你只跟朕说你如何如何不易,今日又受谁的欺负,总说若不是为了朕早已撑不下去。自朕懂事起,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些话,如今朕算是明白了,那不过是让朕去恨,去争,去为受尽苦头的母亲争出一片天。”
太后在景徽帝的逼视下,眼不由有些闪躲,“若没有哀家那般,又怎能激得你去争,事实证明,哀家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
景徽帝心里闪过一丝厌烦,“是没有白费,朕却从此背上窃国之名,午夜梦回,朕总能梦见先帝临终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