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陆向阳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包,大概是顾安的卡通小人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论医生的自我修养》。
“唔……”陆向阳翻了翻顾安给过来的资料,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以前也不知道,心理疾病竟然有这么多种……”
“都是近年来才开始重视的。”顾安笑了笑,“医学研究在进步,观念和资料也都更新了许多。真要说起来,在十几年前,同性恋还算个病呢。”
陆向阳被顾安这云淡风轻的三个字激得汗毛倒竖,像被雷劈到一样抬起头来:“……现在呢?”
“现在?”顾安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who在1992年就把它从疾病种中移除了。国内慢了一点,是2001年。”
顾安边说着,眼一直虚虚掠到了睡着的周奚身上:“喜欢就是喜欢了,这能叫病么?”
工作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烤炉倒计时行走的滴答声。
“我走了,熬了一宿夜班。”顾安站起身来扣上了外套,松快地伸个懒腰,“记得让周奚吃药。”
周奚睡醒的时候,天都黑了。
长时间的昏睡里仿佛还做了冗长又混沌的梦,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在工作台前忙碌的陆向阳的背影,绑着小辫子和围裙,手上沾着花白的面粉。
辫子长了,陆向阳绑的位置便高了一点,看着愈发利落帅气。
风小炉的光温柔地从隔热玻璃后透了出来——陆老板的工作室里一直带着暖黄的色调,相对柔和,显得温馨又舒适。
这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周奚坐直了身子,陆向阳的外套从他肩上顺溜地滑了下来。
头脑很清醒,感觉睡一觉好多了。
“奚哥?我的天你终于醒了。”陆向阳看见他动了,急急忙忙脱了手套跑过来给他倒了杯水,“饿吗?吃东西吗?我给你煮粥?感觉怎么样?”
噼里啪啦连环炮。
“……”周奚慢慢地动了动胳膊,“手麻了。”
陆向阳怔了下把水杯放下来:“……把手给我。”
周奚的手垫着睡久了,行血不畅,指尖全是冰凉的。陆向阳拿手捧住了,一点点慢慢揉着,沿着小臂一路捏上去。
“好点吗?”他拿手指扣住了周奚的手掌,试图让对方暖和一点,“压这么久,都没知觉了吧……”
周奚先摇摇头,又点点头。
陆向阳的手很暖。活干久了手心也跟着发热。麻痹感在这片温暖里逐渐褪去,他眼看着陆向阳跟他十指相扣,知觉的恢复跟着在缓慢地攀升。
起初还只是一片肿胀发麻,后面慢慢就感觉到对方手指有力的摩挲,轻柔缓和地揉搓着,又认真又专注。
切肤的,用力的,十指紧紧交缠的。
忽然就舍不得抽开了。
只想这样一动不动地再让他牵一会儿。
“哎,等我以后赚到了钱。”陆向阳动作忽然慢下来,捧着他的手碎碎叨叨地说,“我就换个大的店门,隔一个小间,放一张折叠床,万一你想躺会,就不这么受累了。”
周奚听着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怪情愫——这场景和对话,就像一对同居共事已久的老夫老妻似的。
或者退一步换个说法,像亲人。
周奚看了看店外昏暗的门前空地,试着屈伸了一下手指说:“我们在树上挂个摇床也行。”
“那不行。”陆向阳瞪了他一眼,“我们可是文明店铺,门口三包,规定好不能影响市容的。”
周奚:“……”
到底是高估陆老板了。
他百无聊赖地往工作台瞄了一眼,最终在一点金色光芒的痕迹上停了下来。
在角落的几张纸上放着一支他非常眼熟的钢笔。
周奚微微皱了下眉毛:“顾安来过?”
“啊,对对。他打了你的电话,正好是我帮你接的。”陆向阳不以为然答道,“他听见你病了,还拿了药过来。”
话才说完,陆向阳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松开了:“不对。”
他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周奚:“呃……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今天吃明炉鸡汁笋。
这两天降温了呜呜,要吃热乎乎的菜。一打开灯,桌子上有热气蒸腾的感觉最好了~
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吃蔬菜!
鲜脆香嫩的笋丝浸在清亮浓郁的柴鸡汤里,嚼得噶吱嘎吱响,放鸡汤里再煮一小把细粉丝,就是舒舒服服的一顿饭。
吃着笋想芦笋。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吃芦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