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带它洗澡。”她说。
“你等一下。”老爷子拿起一杆烟,用烟头点了点那只狗,语气有些严肃,“我怎么觉得,狗儿长胖了呢?你们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喂狗了?”
说着,他用严厉的目光看向周围的男男女女。
在他的审视下,一群人纷纷败退,供认不讳。
“我也就是前几天过来挖菜的时候顺便喂了点……”
“咳……我每天路过的时候都听到狗叫声,就觉得可怜,给它扔了肉……”
“就是就是,狗儿叫得多可怜呀!”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话语中,我一边忙着把阿撒托斯后脑上冒出来的五官按回去,一边听他们说话,大致搞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按照本地的风俗,似乎把狗和少许食物就这样装在竹筐里,放在树上一周,如果狗还活着,就预示着来年五谷丰登。
结果每天都有人偷偷跑去喂狗。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周下来,狗每天都要吃那么五六七八顿,每天除了吃饭拉屎就是睡觉,不仅活蹦乱跳,还胖了不少,只留了一筐的屎作为罪证。
老爷子顿时被气得够呛,大骂他们不尊重传统。
“爷。”宝珠又一次按住了想往自己身上跳的肥狗,毫不留情地拆台道,“我那天看到你让人给狗儿喂水了。”
“……我只说了不能喂食物,没说不能喂水!”老爷子梗着脖子说,“喂点水很正常!挂这么一周,人都要脱水!”
周围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村民们纷纷打趣着他,老爷子笑骂了他们几句,走到我们面前。
“见笑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难得你们这么远跑来玩。”
“不会啊,挺有意思的。”左屠憨厚地笑了笑,“不过这样不会影响占卜的结果吗?”
看来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在做什么。
“影响?有什么好影响的。”老爷子哼了一声,点燃了烟杆,笑道,“都有余粮喂狗儿了,说明了什么?说明日子好过了,还算什么,都一样。”
谈话间,有几个年轻人呼唤着他。
“大爷,电视台的来了!”
听到这句呼唤,老爷子匆忙和我们告辞,连忙起身去迎接。
电视台只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挺瘦的,劲儿却不小,手里提着挺大一个摄影机,另一个则是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欢迎欢迎,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刚放狗出来呢,需不需要重新拍一遍?”
老爷子和两人一一握手。
“不用了。”年轻点的姑娘干脆地说,“我补拍几个镜头就行了,主要是来拍素材的,麻烦你们了。”
两人就地讨论起了补拍镜头的事情,招呼着几个围观的村民一起来拍摄。
宝珠开始和撒欢的肥狗搏斗,好不容易才让它安分下来,准备拉着它去洗澡。
我也好不容易才按住了蠢蠢欲动的阿撒托斯,把他后脑上的五官一个个摁进了脑子里,揉着酸痛的手腕从他身上跳下来,正好看到那个中年女人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来这里观光的游客吗?”她面带微笑,倒是没有对我们这群人怪的装扮表示诧异,“很少有游客到这么高的地方来。”
“我们也是听镇上的人说刚好有什么祭山会,才过来凑个热闹。”安妮说。
“噢,前段时间是有,不过已经结束了,再看就得等明年了,不过那天电视台弄过直播,有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搜搜看有没有视频。”女人说着,又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难倒了我们,到目前为止,我们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设定。
“我们是好几个地方来的,都是外省的,哪里的都有,凑一起旅游呢。”江流光凑过去,机灵地揭过了这个话题,“阿姨,待会儿我是不是可以上电视呀?”
听她这么一说,女人顿时失笑。
“小玲就是来拍点素材的,不一定能用到,你要是想拍,可以跟她说一声,她应该很乐意有人帮忙。”
听她这么一说,江流光和安妮、左屠纷纷对了个眼,在他们点头之后,走到了那个叫小玲的姑娘面前,开始毛遂自荐。
中年女人推了推眼镜,静静地打量着我们。
她的视线从我身上的女仆装、安妮的大花臂,以及阿撒托斯的脸上掠过,最后表情复杂地叹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个性啊……这位帅哥也是,长得跟明星似的。”
我们:“……”
“我不是电视台的,只是蹭他们的车顺路上来一趟。”她感慨完了,这才自我介绍道,“我是科学院的,来这里做一些检测。”
科学院?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这个人可能和我们的任务有关系,不由得问道:“检测?”
“是啊。”她的视线落在身后的树林中,“来看看这片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