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船上的人呢?”我有不好的预感。
【并没有侦测到任何活着的生命体。】
系统给出了冰冷的回答,并继续做着情报的解析工作。
【已提取到航行日志,进行分析……】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飞船由中央智能系统进行操控,内部运载有2名死刑犯,并且和无人机同时运送到了星球上。这些犯人在被送到星球上后,在3天内陆续失去了生命信号。】
【已提取到无人机内部影像数据,进行分析……】
【分析完毕。】
【分析结果:2名死刑犯的尸体被运送到了垃圾场,跟拍他们的无人机记录下了他们的位置,位置如下。】
系统在我面前投影出一个垃圾场的地图,标注出了我所在的方位,以及周围的2个红点。
有两个红点还离我特别近,一个离我有3米,另一个离我有5公里。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选择了离我最近的那个红点前进,让系统帮忙导航,艰难地在眼球山中跋涉着。
不到两百米的路程,我走了老半天,中途还掉了一只鞋子,我把手扎进眼球堆里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最后是被眼球们拱了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那具尸体前,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穿着宇航服的人一动不动地倒在眼球山的正中央,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定眼一看,外面的防护服完好无损,透过透明的头盔,我能看到这个人头部的状态。
他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球,已经辨不出五官的位置,嘴因为惊恐而张开,口腔的表面也挤满了眼球,像一个个乳白色的水泡。
咦惹,好恶心。
我快速地收回视线,关上了电筒。
被这么恶心一通,我顿时更不想再在这个星球待下去了。
大过年的,我也懒得再生气,打算等过年后再去找莱顿算账。
往好处想,至少我被……的时候,无人机拍下的那些画面不会流传出去了——我强迫自己有些乐观地想。
把这些无人机都塞回了空间戒指里,我沿着来路走回去,乘坐地铁找到了自己的电瓶车,成功逃离了这个城市,从酒馆回到了家中。
打开门的瞬间,我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和阿撒托斯说的一样,时间只过去了两个小时。
至于在阿撒托斯星到底待了多久,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只记得自己被星球吞进了内部,意识一直处在朦胧的状态,就连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
巨大的恐惧感和快感交织在一起,不断侵蚀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偶尔清醒的时候,我会看到很多怪的画面,会以更高维度的视角看清自己被侵犯的每一个细节,也会看到错综复杂、难以名状的星球地下的风貌。
在我崩溃了好几次之后,阿撒托斯放松了对我的控制,这才让我有了片刻的休憩时间,甚至有精力逃到梦境之中。
不过很快又会被抓回去就是了。
我没精打采地换好鞋子,踩着拖鞋回到客厅。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阿撒托斯正在帮忙摆筷子。
“回来啦?”我妈坐在沙发上,抱着黑猫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去撸猫,“咪咪乖,让姥姥摸摸尾巴,姥姥明天给你煮虾吃……”
黑猫毫无力气地瘫在她怀里,眼呆滞。
“回来得正好,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我爸摆好桌上的碗,自豪地指了指其中的一盘菜,“尝尝我做的凉拌鸡,你妈可喜欢了!”
我坐下来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又举起筷子夹了一块。
我妈随手换了个美食节目,电视机开始介绍烤猪眼睛的做法,正好给了正在吃烤串的食客一个特写。
我:“呕唔!”
“怎么了?呛到了?”我爸看了看我。
“……咳咳!咳!”我摆了摆手,努力不让自己去在意电视里的场景。
阿撒托斯倒了一杯可乐,递给我,我喝了一大口,才把反胃感压了下去。
放下杯子,我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浑身都一个激灵,差点把杯子扣到他脸上去。
我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我忍住了没有落荒而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们吵架了?”我爸努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我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惊喜——他一直想给我男朋友一个下马威,但每次都被阿撒托斯的智障操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没找到机会。
“大过年的吵什么架,来吃饭了。”我妈放下猫,走过来打圆场,“老秦,你去把炖好的鸡汤端过来。”
黑猫如释重负地钻进了我的房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出来了。
我爸悻悻地走进了厨房。
趁着这个时机,我妈凑过来低声问我:“你们有做措施的吧?”
我:“……咳!咳咳!”
这回我是真的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