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对刘表的印象还不错。刘表的为人是这样的,只要不和他抢荆州,他就是一个温厚君子,对百姓对读书人也都不错。对唐家,刘表也是厚待有加。所以周梁一直不忍直接对刘表下手,他脑子里常常想的是在荆州笼络人才,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北上关中,然后在关中站稳脚跟,仿照汉唐开国的模式,依托关中的险固,来平定天下。
但是荀攸显然没有这个顾虑,在他看来,荆州近在眼前,刘表对筑阳也没有什么防范之心,而且刘表在荆州也才两年,扎根也不深,此时夺荆州时机非常好。
周梁望着远处工坊上空的滚滚黑烟,思索了一会儿,心想:无毒不丈夫,在乱世之中,该出手的时候,不能迂腐。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总不能因为不忍心对刘表动手,就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将来处于危险之中吧?何况刘表的基业最终还不是白白地送给了曹操?与其给曹操,还不如我先拿了。
决心虽然下了,但是周梁还存有一丝顾虑。
“刘表倾力交接士人,颇得人望,又爱惜百姓,我以帝王之尊,以诡计夺取荆州,恐失人心,公达,我们还需想好夺取荆州后,如何安抚人心。”
“此事不难,刘表效忠董卓,奉伪帝,凭这一条,陛下取他荆州就天经地义。其他人哪有资格说什么?”
周梁听荀攸这样说,略一沉吟,就笑了。荀攸说得道理的确是那么回事。刘表的错误,在于他站错了边,周梁的身份是刘辨,而不是刘协。在刘辨的立场上,刘表就是反贼。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拿出刘邦那种痞劲,不择手段,把能拿的先拿到手,再讲道理。
周梁又对荀攸说:“此事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何筹备?恐非易事。郭奉孝也是朕极信得过的人,须得让他也知道,大家共同计议方好。”
周梁带荀攸参观唐家庄园的时候,已经在筑阳军校看到过郭嘉了。不过郭嘉刚好在给士官们上课,他们只是在教室外面看了看,没有交谈。
“如果陛下能够信得过他,自然没有问题。郭奉孝与我的小叔荀彧关系不错,我小叔对他很是欣赏,认为有张良之才,恭喜陛下能得到此人。”
荀攸提到荀彧,周梁把自己以前那个设想对荀攸说了一下。荀攸想了想,说:“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您身边缺乏得力的人,让他在曹操那里潜伏,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我小叔,才可比萧何,不如我写信给他,劝他来效忠陛下。”
“也好,如果荀文若现在就来朕身边,何愁天下不定?”周梁深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一个人考虑问题难免会有缺憾,随着身边谋士的增多,一起讨论做出的决策也许更加合理。
荀攸当即就要了纸笔,开始给荀彧写信。在信里,他没有直接写在筑阳见到刘辨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在荆州筑阳县唐家庄园暂住,要荀彧一定要回信和他建立联系。这是防止周梁就是刘辨的秘密泄露,毕竟古代信件还是比较容易丢失的。他必须确认能够和荀彧联系,然后再想办法在合适的时候告诉荀彧这件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