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无泱和八芝进来的人们看着他们二人一动不动,只是将目光仅仅锁住楼梯,他们也突然都噤了声,塔内瞬间一片安静,只听得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的声音在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响起,“三百五十五,三百五十四,三百五十三,三百五十二……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她突然不数了,而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只听得她的脚步声未停,而是轻声又放肆的说道,“你说你们这些仙啊,怎么还跟我抢起了男人?你们也需要养个男宠来糟践糟践吗?”
说完,她便又不再说话了,只是一步步徐徐的往下走着。
朱八芝看了看白无泱铁青的脸,这颗悬着的心呀,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之后,没有一丝安稳不说,反倒是更加的忽上忽下的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塔内人的心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顷刻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到了一起,那双足靴上的北斗七星在交相辉映,干净到恍若踏雪般不染丝毫纤尘,一截白衣忽现,没有拖沓的衣角,反倒是利落整洁。那肤如凝脂的手臂又现,无名指上的指环灿的有些耀眼。她轻轻勾起的嘴角,邪魅又妖异,最后一个台阶,她低垂的眸子懒散抬起,便见那双薄凉的眸子如水波荡漾的含着一点点骄纵的笑意。
她就这样白衣翩仙的从三十六层楼顶一级一级的走下。
她笑的随意又敷衍的掠过众人,很是潇洒的化出桌子和茶盏,便翘起了二郎腿自斟自酌耐心极好的轻声说道:“你们呀,都是些没用的废物,留着小命不好吗?非要往一个魔王身边凑什么热闹?我自闭关出来,这一路,竟是遇见你们这些挡道的东西,处理起来,可真是烦死了。闪闪让让不行吗?康庄大道没人走,偏爱上那黄泉路上瞧瞧是吗?”
有人义正辞严的怒道:“你个魔头,该去黄泉路的是你!你以为身着一身白衣你就一尘不染了吗?你以为你笑得天真无邪你就问心无愧了吗?即便你再伪装,你也伪装不到骨子里,你的人是脏的,心也是脏的,你……”
“你好会说话呀!”那个人还没说完,狐魄儿便提高了一个分贝打断道,“我脏怎么了?我脏就不可穿白衣了吗?我脏就不可笑的天真无邪了吗?谁规定的?你倒是来我跟前好好说一说。”
忽的一阵魔风便起,却未刮的肆意,刚好被一阵罡风所拦住了。
狐魄儿轻啧一声,又懒懒散散的回头看了看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一会儿,忽的又笑了,那双薄凉的眸子里,此刻也多了些许的意兴阑珊之意。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随手向后又端过来一杯茶,细细的品着,不急不缓的轻声开口:“小道士长的如此俊秀,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这一身的好皮囊,伤了多可惜?”
白无泱的手有些抖,才一年而已,她———不认识他了!
她见他未动也未答,更是耐心极好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无泱!”他咬着牙冷冷的答。
狐魄儿忽的眼睛一亮,随手一挥,便到了他的跟前,她上下打量了一翻,越来越开心,正在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时候,她突然兴奋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我的男宠啊?”
语,惊,四,座!
白无泱:“……”
朱八芝:“……老大,不可妄言。”他小声的提醒道。
狐魄儿这才回头看向他,莫名的有些熟悉,她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你又是谁?”
朱八芝微微行礼,“我是八芝,尊主可还记得?”
狐魄儿皱眉间,忽听有人喊道:“他不就是拜仙山的妖孽吗?他刚才称她什么?她就是拜仙山的那个魔王?”
顷刻间,整个塔内好似炸锅了那般,狐魄儿眉头皱的更紧,忽觉心烦意乱,随手就是扬鞭一甩想抽死几个,可扬起的鞭子又停在了半空中。
她看着寒鞭勾出来的血渍,有些怒了,口气很不好的说道:“我不喜你受伤,你缘何要为他们出头?”
白无泱看着她的那双微怒的眸子忍了又忍,方才开口:“那你又是为何不喜我受伤?”
狐魄儿突然愣住,眸中开始有些浑浊,想了又想,遂才抛出了个牵强的解释且底气十足的道:“因为你是我的男宠啊?我宠你护你不许别人欺负你,这是我的本分啊!”
有人突然附和道:“好霸气!”
也有人道:“我呸,霸气你个鬼,明明就是不要脸。”
狐魄儿不愿与这群人啰嗦,看了八芝一眼说:“我不烦你,所以,你帮我处理一下!”她挥挥衣袖带着白无泱便化作一缕烟雾走了。
朱八芝:“……”一句我不烦你,便又把所有的担子全都扔给了他。
八芝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这群除魔卫道的人,本就无意与他们为敌,遂打斗了几个回合后,也隐匿了踪迹。
森林深处,随着化形后,狐魄儿松开了手,白无泱极其不自在的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走就你走,拽我干什么?”
狐魄儿随手一挥又化出个石桌和两个石凳,她坐在凳子上面拄着下巴色眯眯的看着他说:“红罗果真没骗我,当真是个美人,生起气来都是这么好看。”她往对面扬了扬下巴道:“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