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余慢慢垂下目光看着他手中的花环,又望了一眼长廊之处皆是枯萎的花藤,他幽幽的讲道:
“从前,有一个喜欢穿紫色衣服的女孩。她每天真诚地向月老祈求,希望自己遇到一个能够珍惜自己的人。终于有一天,月老被女孩的虔诚感动了,在她的梦中对她说:当春天到来时,在后山的槐树林里,她会遇到一个白衣男子,那就是她期待很久的的情缘。女孩默默记住了。”
白无泱挑了挑眉,听着空余继续说。
“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痴心的女孩满心欢喜地如约独自来到了槐树林,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那个白衣男子还是没有出现,女孩在紧张失望之时,一不小心反而被草丛里的蛇咬伤了脚踝。她不能走路了,家也不能回了,夜色下,她心里开始害怕恐慌。”
空余又看了一眼白无泱手中的花环说:“就在女孩感到绝望无助时,白衣男子出现了,他帮她吸出了脚踝上的毒血,二人一见如故。可白衣男子来自他乡,他们的婚事遭到了村里人的强烈反对。但女孩心意已决,非白衣男子不嫁。最终两个相爱的人双双跳崖殉情。”
“再后来,在他们殉情的悬崖边上长出了一棵槐树,那树上缠着一棵藤蔓,并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美丽至极。后人称那藤上开出的花为紫藤花,紫藤花需缠树而生,独自不能存活,便有人说那女孩就是紫藤的化身,槐树就是白衣男子的化身。”
他继续看着白无泱手中的花环,依旧是刚正不阿的道:“它,开不了多久了。紫藤为情而生,为爱而亡。从出生到绽放,即便是过程再凄美,可结局都只有一个。”
空余转身走了,白无泱靠着槐树,仰着头看了看天,慢慢的闭上了眼,花环仍在手,可手指却有些无力,勾了又勾,握了又握,终是难以扣紧,掉落在地。
他想知道,一世的情缘怎能如此心痛?
他想知道,狐魄儿,我到底与你,缘起何时,情深几许?
而狐魄儿自从离开后,意识越来越模糊,时而清明时而浑噩,半魄受损,本就元气大伤,心魔又肆意疯长,整个人更是混乱不堪。
她在一红账中翻了个身慵懒的醒来。
她拄着手臂,侧身躺在床榻上,抬眸看了看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不太心喜的皱了皱眉头,极其懒散的开口说道:“这一年来,每次醒来,我都能见到你,你总在我的房中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红衣女子回眸娇俏的笑着,她薄唇轻启温声的回道:“我的魔尊大人,若不是我不辞辛劳的为你日夜点燃这安香,侍奉在你的身旁,你又怎能睡的这么安稳?一年前,你与界打的太过惨烈,一直重伤昏迷了好久,若不是我将你寻回,指不定啊,你早就被野狼给生吞活剥了呢。”
狐魄儿坐起身子,整理好了一袭白衣后,有些厌恶的应道:“我醒来一次,你便提醒我一次。”她走到她的身边,勾起了她的下巴调戏道:“如此邀功,你是想我如何赏你?”
红罗那勾魂的眸子弯了弯,便是一脸笑意,“魔尊还记得为何与天界打起来的吗?”
狐魄儿坐在桌前,掐灭了那还在燃着的安香便随口答道:“你不是说,是天上的那群蠢货坏了我的好事吗?我不就是看上了他们一个仙他们舍不得给吗?”
红罗笑的有些狰狞,“魔尊记得就好,也不枉这一年我们为魔尊做了这么多。”
狐魄儿把玩着那根安香,嘟了嘟嘴巴道:“命啊,当真是宝贵的很,可不是用来随便糟践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我为何非他不可?干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伤的这么惨?”
红罗眯了眯眼睛小心的问道:“他对魔尊非常重要,魔尊当真是忘记了?”
狐魄儿薄凉的眸子一挑看向她,轻浮的勾了勾嘴角笑道:“美人当前,想他做甚?”
红罗有些恼怒,但还是沉下了心道:“是啊,魔尊就是被他的美色所迷而沉沦其中了,他当真是个天上人间少有的美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脾气有脾气,确实是不太好驯服。如今,魔尊身体已无大恙了,不如抽空先去看上一眼,以解相思?”红罗试探的问道。
狐魄儿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薄凉的眸子笑的甚是邪魅,她回的也是云淡风轻:“是应该去看看,毕竟为了他,我伤的这么重,不知是值不值得?”
红罗诡异的一笑,“魔尊总归是要出去,有一件事情不如魔尊也顺便做了吧?”
狐魄儿挑了挑眉。
红罗轻轻扯了下嘴角说道:“玄青塔中藏有一方魔玉,此乃我魔族圣玉,能召唤十方魔王,可不久前被那群该死的道人给夺了去,正藏于玄青塔中,又被罡风浩气所震,我等难近其身,不知……”
魂魄儿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轻飘飘的应道:“既然是我魔族之事,我自是责无旁贷的,不过,”她突然转身,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你跟我说的事情,我一件都想不起来呢?”
红罗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还握在狐魄儿手中的安魂香一眼,才恭恭敬敬的慢声细语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会一件件的慢慢的都讲给魔尊听,魔尊只要信我就好。”
狐魄儿看着这双眼睛忽觉有些恍惚,只要她问出类似于这种问题时,红罗就会这样看着她,看着看着,她的意识便又模糊了,就自然而然的相信了她说的所有。
注:紫藤的故事是直接引用百度中有关紫藤花介绍的一个传说。紫藤为情而生,为爱而亡,均是来自这个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