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魄儿静静的看着他,“师父、”
白无泱坐在了书案前,双手叠于唇边,仍然注视着那副画,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此刻,你还是认为是我失忆了吗?”她轻着声音问道:“师父若夜不能寐,那不如师父也讲一讲我到底忘记的是什么?”
白无泱眸光微动,眉宇轻轻一颤,抬头看她,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竟看的狐魄儿如锥心刺骨般的疼痛。
她目光躲闪,后退了几步,白无泱似笑非笑的道:
“你退什么?”
“又慌什么?”
“躲什么?”
此时他已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逼的狐魄儿倚在桌角,无路可退了,他的手忽的拦住了她的腰,俯身下去,勾唇浅笑,“你忘记的,还想知道吗?若是还想知道,那我便一一演给你看。”
狐魄儿微微动了动眼睑,心不乱是不可能的,可一瞬间她便别过头去,宠溺的笑了。
“笑什么?”
狐魄儿仍旧笑着微微的将身子动了动,凑近他的耳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说:“师父若执意如此,那么,危险的是你。”
白无泱的眸子动了动,也忽的笑了,松开了她。
比起耍流氓,他果不及狐魄儿的万分之一,那一身的流氓文化,一句好好的话,只要是被她说出来,总可说的歧义颇多,不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均能随时随地的信手拈来。
他说:“你不是来护我的吗?有你这个亦妖亦魔的徒弟护着,我还能有什么危险?”
狐魄儿眼睛微微瞪大:师父,你的危险是我呀,你怎会还不知?我都说了我来自哪里了,你是没听见吗?
她眉头皱了皱,缓缓的开口,“我之前说的,师父有认真听吗?”
白无泱挑了挑眉看着她,她又追问道:“可有听仔细?可还记得,我到底是来自哪里,又是哪座山的山大王?师父的前世是谁,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真敢问!
白无泱看了她一眼,侧身而过,“作画的时候太专注了,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
他走了出去,夜色很冷,白无泱深呼一口气,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千金的巨石,压的他有些窒息。
画虽是画完了,但是他知道她不会跟他讲太多,很多的地方都是他一点一点随着笔墨和她所说的一边揣摩一边猜测。
不是记不得了,而是不敢记得了,不想记得了。
他一直在等着她跟自己坦白的那一刻,可当她坦白之时自己却害怕了。
为什么?
他也在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
其实
也没什么……
只是于我对立的那个人,我不愿是你。
而与我举刀相向的那个人,更不愿是你。
剐骨的刀锋指着的是你,可刀刃刺向的确是自己。
宿世之情根深蒂固,前尘虽忘、可前情却依旧。
一心系你,故而点滴之火,亦可不灭不息,燎原千年而又灼烧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