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谁呢?”狐魄儿平缓了下情绪说:“你说的那是狐妖,我好歹也是一狐仙,你见过哪只狐仙整日见人就眉来眼去的?”
沧旬笑了笑,“有区别吗,不都是狐狸精吗?”
麻蛋的,你才是狐狸精呢,狐魄儿瞪了他一眼,“区别大着呢,你一鬼中魔王和一孤魂野鬼相比,你说有没有区别?”
“挺有道理。”他弯眸笑了,问道:“花海好看吗?”
狐魄儿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好看自然是好看,就是看着挺诡异的,而且,这花给人的感觉……还挺凶的。
“唤作相望。”他继续说:“每一株花,只长出两根根茎,每一根茎上面只有一片花瓣,但是这两根根茎上面的两个花瓣却是两两相望,却也是望而不得。”
他看向了狐魄儿有些得意的说:“它们只生长在第六天,这天上人间,除了我也就魄儿有这般好的福气能得一见,但是、”他继续看着花海有些难过的说,“还不领情。”
他自顾自的又道:“此花善人养之则善,恶人养之则恶,谁有花种,谁就是它的主人,花种值此一颗。”
他伸出手,手中便出现了一颗深蓝色晶莹剔透的种子,可这个小种子却不一般,虽然是颗种子,却有眉有眼,在他的手中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切,用一种不懈的眼瞥了狐魄儿一眼,然后在他的手中跳来跳去,沧旬低眸看着种子,笑的多了些许纵容,还毫无脾气的跟它说:“相望、别闹。”
他看着相望在手中跳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本来是闲着没事儿养来玩儿的,可后来才发现,它的本事还不小,心善者有之则能治病救人,心恶者有之能杀伐屠戮诛仙,怎么样?”他挑了挑眉看向狐魄儿说:“想要吗?”
狐魄儿想不想要他根本就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只是又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不在六道轮回中亦不在因果报应中,生即生、死即死、灭即灭。”他说的很平淡,“我前世也是个好人,信吗?”
信或不信,他不需要一个回答,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有些恨意的说:“可我还是坠到了无间地狱。”
沧旬的眼角忽而有些微怒,他压着声音说出了在心底从未对人说过的话,“既然成魔,魔的使命便是逆天、娆佛、纵欲!我也是在恪尽职守,凭什么我就错了?”
他忽而闭上了眼睛说:“这些就是我该做的,我在为佛铺路,也正是因为有了同我一样的妖魔,他们才能成为佛。”
沧旬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问道:“凭什么就要是我坠入无间地狱?”
他睁开了眼,微微仰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成就他人因果的棋子,自己却不在因果轮回中。即便是屠刀放下了,我依然成不了佛,是魔,自始至终都是。”
“魄儿,你说公平吗?我也想像你师父一样,”他勾唇笑了笑,忽而低声道:“不想被你嫌弃。”
狐魄儿看了看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听起来好像是挺惨的,自己嫌弃他的身份也是真的。
她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替他难过。
遂也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早就没了那嚣张气场的魔王时,自己竟也没了火气———可怜鬼呀!
她说:“你也别难过了,现在也不错啊,名声响当当小弟一箩筐,虽然名声不咋地,但是很威风,有多少人想要收拾你,奈何打不过,只能干生气,多好笑是不是?”
沧旬听她说完,忽而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的那种。
狐魄儿有些不悦:“你怎么总是一副这么欠揍的表情对我摇头,我说你活该是不是更好?”
“不是。”沧旬走到她的跟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说什么信什么,你就不觉得我是在故意博得你的同情和好感吗?难怪北帝不让旁人欺你半分,这心思还真是单纯的很,他把你养的、太不知人情世故和人心险恶了。”
狐魄儿很吃惊:请不要用这种傻白甜的话来形容我好吗?
单纯?
还是算了吧,只是自己不显山不漏水的都给藏起来了而已,这个魔王的眼力……不行啊!
狐魄儿得意的笑了笑,“可爱自然不用你多说。”
可是北帝是不是不允旁人欺她半分?她倒是没觉得,她只知,毕竟北帝自己就没少欺负她。
“就是不长脑子。”沧旬笑意颇深的道。
“嗯?”狐魄儿咬了咬唇瞪着他:“我看你才是不长脑子。”
他勾唇一笑,目光温柔极了,轻轻的开口说:“留给我的时间真短,怎么就才遇见呢?”
突如其来的将她拥入怀中,狐魄儿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