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随着官役来到了一个府邸———南平侯府。
刚一入府邸,便阴气凛然,阴风阵阵。
院落中各种来路的道士全都挤到了一起。
当今世道人心惶恐,霍乱从生,妖邪横行,这入世的道士自然也就多了起来,院落之中挤着三五十个道士倒也不稀,毕竟连土匪都已趁火打劫的当起了道士。
狐魄儿和白无泱对视了一眼,看向地上的一排死尸,四七二十八条人命,以一种诡异的棺材形状摆放着,中间坐着一个瑟瑟发抖丢了魂魄的男人———南平侯,独孤衍。
若说的再详细些,那便是独孤衍坐在一地的芍药花瓣上,一片片都是那么的娇艳欲滴,更像是寖着血色,他和花瓣被尸体合围在了中间,分外的刺眼。
一官役道:“管家,我们把城内所有的道士都带来了,侯爷这是怎么了?”
管家吴伯瑟瑟发抖的说:“昨夜摆在祠堂里的尸体,今天就突然的摆在这儿了,我们家侯爷一看就疯了,而且、而且,昨夜,我们都听到了鬼叫声,就围在侯爷的窗前一直再说、说……”
官役着急的道:“说什么了?关键时候,您别结巴啊!”
管家吴伯点了点头仍是继续结巴道:“她说、说让我家侯、侯爷给她殉、殉葬!”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死了二十八条人命了,还想要个殉葬的?那直接杀了他不就好了,还废个什么话?
狐魄儿再次打量了一翻院中的尸体,皆为女子且衣着华贵,便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们侯爷的什么人?”
管家看起来吓的不轻,依旧在抖,“妻妾。”
狐魄儿说:“二十八人?不多不少?”
管家的头点的就像个拨浪鼓似的,“是是是!”
狐魄儿看了一眼阿狸,发现他眉头深皱面色复杂的半天没吭声,便碰了碰他,“怎么了?”
阿狸才恍惚的回过来,“没……没怎么,看的有些不舒服,我出去走走。”
阿狸如丢了魂儿般的走在了大街上,一句句缠绵后的话语,总是令他回味无穷。
“阿狸,我喜欢红芍花,你给我摘些过来。”
“阿狸,不够,太少了。”
“阿狸,你看我戴上红芍花好看吗?”
“阿狸,你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阿狸,曾有一人负我,还好我遇到了你。”
“阿狸,为我赎身吧。”
“阿狸,带我远走高飞吧!”
“阿狸,仇恨有的时候会让我失去理智,天不薄我,还好有你。”
“阿狸,你什么时候带我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狸,你喜欢我什么啊?”
“阿狸……阿狸……阿狸……”阿狸忽的抱起头,浑身青筋暴起,蹲在了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承诺犹在耳畔,他说过的:
“别说是红芍花,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你。”
“少呀?他日我种个红芍花海送给你。”
“傻瓜,我会一直真心待你,直到我们都老去。”
“别伤心,红尘既有负心人,阴间自有薄情鬼,别在意,我不会负你。”
“好啊,赎身,等我。”
“好,我带你飞到一个天王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去。”
“小小的年纪,哪来的那么多仇恨?”
“再等等,我的钱马上就凑够了,凑够了就来赎你。”
我喜欢你什么?
阿狸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一声怒喝,疯了般的向前跑去。
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从未嫌弃过我的人,你是唯一一个看着我吃老鼠,不会鄙夷我的人。
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你眼中有我的人。
我喜欢你、你是唯一拈花一笑送我的人。
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拽着我看日月星辰笑颜如花的人。
我喜欢你、你是唯一一个与我交杯换盏一吐倾心的人。
我喜欢你、是因为我的好多唯一都源于你。
可我也怕,我的好多唯一也就此毁去……
音九阁内,闺阁依旧,只是人去楼空,唯一纸书于案上。
红尘既有负心人,阴间自有薄情鬼,阿狸,是我薄情负你。
白无泱看了看自从阿狸走后一直走儿的狐魄儿,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道:“你又怎么了?”
狐魄儿木讷的回过来,眼中尽是茫然,她说:“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阿狸!我、我可能做了一件错事,我、将离、”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区区些许银两而已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