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下举着酒杯与各个公司的长辈推杯换盏,相互寒暄,低头看看手表,自己那个妹妹应该准备好了,朴鹤卿整理整理领带,扣上西装扣子,抬步走上t台。
“咳咳,首先谢谢大家给我们朴氏一个面子来到今天的宴会。想必各位的消息都是非常灵通的,今晚宴会是为了朴氏的养女,也是我的妹妹所办”。
意味深长的往后看了眼,自己的姐姐在台下正与其他家族的女士们相谈甚欢。场子还要靠自己来撑。
拿起话筒刚想请自己妹妹出来,跟在自己身边的青梅竹马却快步上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话。面上染上一抹尴尬,却又消失殆尽。
“但是出了点小差错,我的妹妹还有点腼腆,所以今天我们只负责玩,我的妹妹几天后你们自会看到。”
朴暮昭垂眸瞧着自己身上高级定制的白色系列礼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这料子似自嘲一般苦笑,身为养女得到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过着在别人眼中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日子,其实这背后的艰辛又有谁能够了解。
不想出席这偌大只是因为这身份的宴会,出去了免不得一番说辞,懒得恭维懒得奉承懒得应付。换下这礼服重新穿上那简易的白衬衫牛仔裤,盘起的长发摘下头绳夹子散下来,蓬乱惺忪的感觉让自己显得狼狈。确认四下无人后绕着后门离开。
找了家酒吧进入坐下,只想找个没有嘈杂没有伪装的地方喝点酒消消愁。白兰地装杯在灯光下发着光芒,一手弯曲放置桌面头侧首枕着胳膊,另一手把玩着酒杯弯眸浅笑长叹一口气,嘀咕。
“这种得到的安稳一切却要他人安排无法反抗的生活,我朴昭恩一点都不想要啊…”
不想就这么屈服。
死亡与夜色为友,拉开黄泉一角,老天爷并不公平,谁来做这杠秤。拿起刀枪剑戟杀出一条血路,用这步步为营登上高座,最大的奖赏就是那杠——秤。
车内一身穿深绿色军装的男子垂眸擦拭食指黑水晶戒指,耳边是助理诉说今日宴会的资料,包括那个朴氏养女朴昭恩。刀刻般的五官宛如上帝最满意的作品,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眸子望着车窗外灯火辉煌,再明亮的城市总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而那里的黑暗将会是伸手不见五指,从那里爬出,身上绕满荆棘。
宁别离最后一句落入耳中,收回视线,微抿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如同深渊般的眸子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薄唇轻启,声音如同大提琴拉出的乐章低沉暗哑而有磁性,回荡在车内久久不平。
“她需要我。”
她需要宁别离,而不是宁别离非她不可。车如离弦之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总以为下一刻就要撞上,总能铤而走险的避过危险,一如战场,枪林弹雨。
一身军装进入酒吧这种地方总是十分突兀,音乐骤然停止,只是一束光追寻着身影朝着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孩走去。见人十分颓废的举着酒杯买醉,俊眉微蹙一把揽过女孩削瘦的身体,却很巧妙的留下空间避开男女授受不亲的接触。薄唇贴在女孩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晕染一抹绯红。
“朴昭恩?我不喜欢弯弯绕绕,你想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就跟我走,如果你想被人轻视嘲笑看不起过一辈子,就当从没见过我宁别离。”
后退几步行了绅士礼,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低头瞧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眸子十分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
朴暮昭阖眸后叹了口气无奈笑笑,手掌撑着桌边坐直了身子,睁眼抬起下颚迎着那吧台的灯光伸手将长发从颈肩向后一捋顺势就着颈后扎了起来,几缕碎发遗留在两鬓耳畔。
果然都是差不多的目的嘛。
“条件。”
双手交叉放置下颚处,微眯双眸。本是甜酒一般的嗓音有着音乐的渲染多了些妩媚。
“dubo的人,在没有下定筹码之前永远不知道结局如何。输也好赢也好总是下了筹码与金钱后才会知道。帮我必然也有您的目的,万事儿皆是一个利字。”
单手向后一揽搂着椅子后背另一手轻敲桌面随着音乐节奏敲打节拍,笑容的弧度刚刚好不多也不少,仿佛似人为训练出来的一般却又挑不出错处。
“当然,您的筹码下到了位置。我朴昭恩也不会叫您输掉。我若有了这上东区的一席之地说好听些是个物件站在那里就可以颠覆整个上东区,我的一开始的出现不就激起了诸位的心?倘若我有出了什么价值恐怕会翻天覆地?说不好听些我就是一枚棋子,有用就用着我吃掉其他棋子,无用就放在那里自生自灭成为其他棋子的口中食。当然,物件也好棋子也好,我都会成为最好的一方。”
轻佻眉梢的瞧着面前的上下打量,嗯宁家人。余光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
“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宁大少直说吧。”
宁别离伸在半空的手丝毫不觉尴尬,抬起一把捏住女孩白皙的下巴轻轻摩擦,常年握枪的虎口生了一层薄茧,此时她会觉得痛。
“朴家待你不薄,我不要求别的,只有一点,不许这么颓废狼狈,我要你迅速在朴家建立地位。当然,我会帮助你。”
并没有明说之后会要求什么,以朴昭恩的才智不会猜不到,没有狮子大开口要她扳倒朴家就是最后的仁慈了,而现在需要的就是以后对宁家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别捣乱。
“礼服准备好,大师亲手设计的,换好了会有人带你去宴会。你现在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当我的女伴,但是总有一天……你可以的。”
收回手转身离去,光芒随着男人的步伐移动,留下高挑的背影。进入军用越野车一路前往朴家别墅,已经安排了车辆在酒吧门口等候,虽然不是军用越野车,但是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毕竟今天的主角是朴昭恩不是吗?
嘴角挂着得体的浅笑,一下车几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连忙跑过来阿谀奉承,自己也不驳了人的面子,时而点头时而与人握手,一身显眼高大的军装在尽是西装革履的人堆里尤为显眼。
几乎是在这个城市上层人士的簇拥下走进宴会,一路向上方走去,犹如登上王座的尊贵帝王一般,最后落座在领席桌。
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手帕仔细擦拭和刚刚那些商人们握过手的手心,俊眉微蹙,可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让人摸不透心中所想,明明看起来是个温润儒雅的绅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军装的映衬下显得冷峻,气场与压迫感十分强大。
视线四处打量,手指把玩黑水晶戒指,额前一缕碎发遮挡剑眉,薄唇勾起。这是属于军人的天性,到达一个陌生的环境,必须摸透线路,人物,附带物等等,以确保自己安全。
陈思韵把桌上的病历一一归档,仰起头,伸手捏一捏眉心,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把白大褂一脱,挂在椅子上,大步流星出了外科大门。
见几个护士还在忙,跟其说句辛苦了便走到电梯处按下按钮,下达地下室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好,绑好安全带,钥匙一扭,引擎轰鸣,缓缓行驶出医院地下室。
赶回家中,把车停在院里,一进家门见到张妈便询问道老爷子哪去了,听其言老爷子出门还未回,点了点头应下,又问其礼服可有送到,张妈点了点头,说早已放在小姐房间。
上了楼梯进了房,把床上定制的礼服拿过进了卫生间,把衣服换上,坐在化妆桌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再把头发都盘起,蓝色星星耳钉佩戴好,再拍了拍裙摆,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
一身天蓝色的一字肩长裙腰侧用黑色腰带打了个蝴蝶结,脚穿印着双c的银色香奈儿高跟鞋,看一切准备妥当,给人发了条信息,心想着也不知人去了没,看信息没回,只得拿了个黑色香包便下了楼梯出了家门。
见司机老陈早已在车上等候便知是老爷子让其送自己去的,见人打开车门便直接坐进,与其言去罢。
单手支颚,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双眼出,不知思绪所在何方,等陈叔叫自己时才回过来。下了车,笑着和陈叔点了点头,进了朴家晚宴之地。
朴暮昭秀眉微蹙继而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头向另一侧歪,半眯着眼眸轻笑。
“好。谢谢您的礼服。”
不过就是利用我来扳倒朴氏嘛。内部的人员更好打乱。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走进卫生间换上衣服,将长发重新散落下来简单的搭理几下,打开水龙头清洗双手后关掉甩甩手上的水渍,对着镜子扭了扭头。
“还不错嘛。”
抬步走出酒吧瞧了瞧车子笑了笑谢绝。
“有些东西有些日子还是亲自去体会比较好。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还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才觉得心里踏实。”
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到宴会现场也不觉得劳累,刚刚也是这么走出来的不是吗?
整理衣襟跨步走进宴会现场,面对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与不入耳的说辞轻笑一声。小小养女能够惹得大家这般关注倒成了自己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