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欠身制止,“杀人是犯法的。”
谁也没注意,外面的天色骤然暗了下来,狂风夹杂着落叶低吼着盘旋迂回,似乎要有什么灾难将近。
林飒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只见他三下两下就跃入树丛中不见踪迹了。然而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仿佛暴雨将至前那种铺天盖地的昏暗,风也更大了,呼啸而过的风声越来越近,刺激着人的耳膜,细听,仿佛夹杂着一股凄厉的哭声,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勉强撑着身下的草垫站起来,警觉地握住洛阳铲。
这时李三儿突然几步冲到门口,伸手扯下了周冰扬临走时贴上的黄纸符,团成一团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了下去,之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疯了,李三儿疯了。”
大老刘护在自己身前,喃喃自语道。王六和张强也围到自己跟前警觉地望着李三儿。
一阵腥风吹开破旧的木门,仿佛飘进来一个人影,还未来得及细看,只见李三儿浑身一颤,随即停止了笑声,转而凄厉地哭起来,哭声尖锐直刺人的耳膜。
那李三儿说的话突然出现了男女合声。
“不是想让我死吗?行啊,大家一起死。”
那大老刘将林飒,张强与王六护在后面不让那人走过来。
那李三儿突然吞下那绿头,开始剧烈的抽搐,并口吐白沫。脸上都是唾沫星子和眼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张强看了看众人“我过去看看”很显然是不想让众人过去冒险,毕竟如果死的话,所有人都得死。就在他走过去时那李三儿突然睁开眼。掐住了张强的脖子,并将他举起离地有十厘米左右。向破庙的墙上一扔。缓步走向角落的那三人。
大老刘对林飒说道。
“我和王六撑着,少爷从后面破了的门缝出去去找蓝头发那小子”
林飒听了大老刘的话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转头向门缝跑去,一股狂风拔地而起,双脚变得十分沉重,像是陷在泥浆里一般,只能一步一步地挪到后门,一下子钻了出去,钻出去的一瞬间,瞬间双脚恢复了正常,但抬眼望去,四下很荒凉,仿佛不属于自己生活的世界一般,四下是长满了杂草的山坡,看起来人迹罕至。
时间紧急,要去哪儿找那人呢,叹了口气,下意识握住颈间的铜玉摩挲,忍着伤口的疼痛,走下山坡沿路喊着那人的名字。
周冰扬由于自己也中了尸毒,虽然由于体制问题,自己可以抵挡一部分,但腐蚀的液体却不容小视,才出去,没过多久就已经发毒。倒在了山坡下。
决定运运气在想办法找到出去的路。但却一发不可收拾,躺在不远处蜷缩成一团,黑色风衣滚上了一层层的灰沉
影影约约听到有人叫着自己。
林飒跟在那人身后进了破庙,挨个儿摸了摸几个人的鼻息,也是挺纳闷儿,怎么,女鬼给这哥儿几个整晕了,然后就走了?没道理啊……
正在这时,屋里一下子暗下来,一股阴冷的风盘旋着从脚下刮过,隐隐约约又开始传来凄惨的哭声。
周冰扬:“额……”
强行忍住头部的剧痛,看向那人的眼突然变得怪异。最终还是没忍住,向那人扑了过去。
甚至就连背部的剑都扔在了地上。强忍住想吞食的冲动对着自己左手就是一刀
林飒瞅着那人不对劲,忽然明白了什么,
“扬砸,你看看我是谁,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吃我?那不成,咱俩之间的革命友谊是经过考验的,是符合马克思主义,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哎操!”
闪身躲过,却见那人对着自己左手来了一刀,赶紧伸手去攥那人手腕,并试图从身后抱住那人用身上的绳子把他给捆了。
周冰扬:“咳咳咳……”
被那人捆上之后,快速的挣扎,很快就将那绳子挣脱断了。并非是行尸,有着力量,而是身为道脉本身就有这能力。再次扑向那人将其按倒在地。又再次忍住。
“快撤……”
林飒:“哈?”
感觉对方智不太清楚,自己回来是救人的,眼下哥儿几个都晕在这儿,自己怎么可能丢下他们和这个面色铁青的周冰扬。
情急之下想到了从背包里拿出来揣在裤袋里的黑驴蹄子,事到如今只能病急乱投医了,故而一只手抵着周冰扬的脖子,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出黑驴蹄子就要往那人嘴里塞。
然而用处并不算很大,周冰扬自己通过自身调节阴阳。之所以能在阴阳两边走,原因也很简单。自己的阴阳平衡非常好,与男性整体偏阳不同,自己的人体阴阳完全平等。所以就算中了尸毒也是一样,得知这人肯定不乐意扔下自己走。
“铜玉……给我”
林飒:“你早说啊……”
扔掉了手里的黑驴蹄子,说实话这玩意儿要是真塞活人嘴里还是挺恶心的。伸手从脖子上拽下那块让李三儿心心念念的铜玉,其实自己早就想物归原主了。一边递给那人,一边用力推搡着压在身上的周冰扬,“雾草你快起来,一会儿哥儿几个醒了还以为咱俩在干啥……”
只是自己心里纳闷,为什么那个女鬼突然不见了?若说是回了墓穴,连他自己都不信。
周冰扬将铜玉含在口中快速扎入银针,将淤血彻底从银针的孔里逼出来。
“咳咳咳……”
感觉气色好些了才决定起身然而这个时候大老刘已经醒了,虽然那人浑身吃力的样子但还是将自己从那人身上推开
“你想对小少爷做什么?”
林飒拉住摩拳擦掌的大老刘,“刘叔,他没对我做什么,倒是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内个女鬼去哪了?”
大老刘皱眉想了想,仿佛很费力地在回忆,
“刚才李三儿像疯了一样,冲着我们扑过来,我们就跟他打起来了,又不敢伤着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候,那三个人也醒了,包括李三儿在内纷纷一脸茫然,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了看色疲惫的众人,虽然心里知道不太对劲儿,但这地方不能久留,于是转头问周冰扬,“现在怎么才能回去?原路返回?”
周冰扬:“咳咳咳……”虽说已经驱散了一部分的毒却依然没什么力气。
“跟我走”说罢看向破庙外的风轻云淡。
将玉剑捡起背在身后并将一把匕首递给了林飒。虽然依旧是一脸淡定但眼里似乎写着如若自己失去理智,你就给我一刀。
自己根本没办法看到那女鬼,现在是白天自己阴阳又太过平衡无法开始慧天眼。
眼下这地方,不像阳界也不像阴间,更像是界于阴阳两界的一个空间,且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自己纵然倒斗多年,此刻也无法辨别方向,只能跟着那人走,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干这行这么久,眼下居然还要一个外人来带路。
林飒接过那把匕首,插在皮带里,并没打算真的用到它。
按时辰算,这时候外面已经鸡叫了,这地方还昼夜不分,天玄地黄,着实诡异。
周冰扬走到一半,就看到了面前的枯井。想都没想,便直接跳了进去。离的是这口井莫名的非常大,而且是以正为范,以反为正的方式存在的,所以当自己也跳进去之时,头便从公寓公园旁的喷水池内钻了出来。游向干燥的地面甩了甩短发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等待那些人从水里游出来,然而那女管理看到自己似乎很惊愕。
“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未来得及回答,就感觉水面又有人要游上来了。
林飒:“咳咳咳……”在水里连扑腾带捯饬,突然感觉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努力挣扎也无法挣脱,后腰的伤口遇水咝咝啦啦地开始疼,咬牙抬腿一踹,那人这才松了手。
“呵……咳咳咳!”
从喷泉里冒出头来剧烈地咳嗽着,努力吸着新鲜空气,接着,另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钻出水面。
公园的女管理员此时脸都白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也么还能从喷泉里钻出几个大活人呢?
周冰扬:“下水救人”
一脸淡然的回答那女管理,那女管理咳嗽了几声感觉就像活见鬼了。
这水池的水并不深为何这群人会整个埋伏在里面,莫非洗澡?先不说这水池有多脏,四五个大老爷们儿在水池里洗澡就很有问题了。
这个墓自己守不住,只能对那女管理说道,
“我辞职。”
唯一一个守陵任务,自己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原因也很简单不合适。
林飒几个人浑身都是水,湿漉漉的,又一副倒斗的装束,走到哪儿都得惹人注意,看了看几个人叹气道:
“走吧先回去,收拾收拾换换衣服洗洗澡,去去这一身的晦气,回头一起去八里庄市场把几件家伙出手了。我的内份我不要了,死的那些弟兄的家属,多给他们送去点钱吧。”
干这一行大多也没什么家属,只有一个人,家里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老父亲。
而所谓的八里庄市场,表面上看是一个旧货市场加集市,实际上混迹着不少过来出手明器的人,其中有专门做摸金这一行的,也有一些二道贩子,当然还有一些浑水摸鱼作假的小商贩。
于是打算着先招呼一群人回自己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