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帮家伙旁边突然耳中传来几句秘兮兮的议论,身形微顿停下脚步凑到他们中间听着,一个栗发少年比着手势让自己别出声,了然点了点头转脸一同专注盯着说话人,
“从上上次304那个王宇出事之后,这次同室的吴狗子也被那个郐子手喀嚓了,同样的手法,那叫一个残忍嘞!”王宇,吴……姓氏都是w开头,和自闭症么,或许是有用的信息。
“然后我不畏艰险翻山越岭,渡过了九九八十一难在那些做饭的铲屎官没来之前溜进了饭堂,然后你们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坐在最中间说话满脸贱兮兮的是个幻想症患者,曾经是个著名的侦探,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满心莫名其妙的幻想最后精几近崩溃疯了,那人瞪大着眼睛用力唇角勾起笑得秘莫测仿佛是个大师,所有人除了新来的都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那双贱兮兮的棕褐色眼睛环视在场的患者们,等待许久没见一人出声顿时沉不住气自己说出来了,
“厨房案台底下有个箱子在渗血。”
一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精病患。
“这家伙还真是单根筋还要我帮忙解决”
洛九行看着下方摆出的尸体很快就来了精,直接从二楼扶手踩到对面楼梯,很快就跳下了一楼,很显然医生也发现了变动。死的是一个妄想症,叫南治,杰克看了看这人的死法很快就来了兴趣,因为无论是开膛还是什么都和自己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心脏还在,没丢,他有一个收集心脏的习惯。看了看这人的内脏,也没管周围人的看法,很快就用手挑弄了起来,并轻轻的抚摸了那人外露的肠子。
“真可惜,死了那么久了…”那人笑着顺着,露出嘴里的牙齿,很劣质。那堆医生很快就走了过来。
情有些恍惚突然清醒,发现一群人正错愕的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肠子,而且手上全是写,还好没有玻璃刀,不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群医生将自己推开,由于有不在场证明自己已经脱离了嫌疑,但是不排除可能性。皱眉回到305室,“杰克,刚才是你干的?”
“我只对刚死的感兴趣,一刀致命不是我的风格。”
他这才松了口气,毕竟杰克不会说谎。
“你发现什么了?”有些诧异的问道。
“想知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
这人一向狂妄自大。想了想也问不出什么,洗了个手,躺在床上思考案件就等医生将这次死者的信息告诉自己。
法医,一个鬼手佛心的职业,在法医眼里,尸体,就是一种语言,而尸体所呈现的状态,也是尸体留下的消息。叶祁作为一个经验老套的法医,接到上司的指令时,才慢悠悠的站起身,穿上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走向案发地点,一边看着拍下来的尸体照片。
呦,不错啊。
以上而下,一刀切割,这要是新手,还真没这手法。
尸体的脏器全都被掏出了吗?法医里面,似乎用掏舌可以做到,啧啧,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无聊了太久,总算来了个有趣的对手。
眼底闪过一抹亮色和病态的笑意。走到案发地点,还没靠近,老远就闻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这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吧?
“呦,你们好啊,我是法医,来帮你们破案的,我姓叶,叫叶祁,称呼嘛,随意就好。”
林失心中微抖听这人的话看竟又是死人了,这才过了三天!平息下顷刻间一乱的呼吸随着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流进入餐厅,动作快的几个患者已经手脚麻利拿着削尖的木筷扣挖挑戳拆了门锁,动作娴熟迅速且没对那门锁有多少损伤,可知这几人经常结伙干这事。
做饭的一个厨师瞪大眼睛盯着那人撬锁的动作满脸震惊,因为这里是私人营业的缘故许多设施都有所欠缺不够完善,院长那吝啬鬼连门锁都不愿意换些好的,谁知竟被这几个兔崽子钻了空子。此刻也顾不得腹诽难怪有时候少了些碗筷瓢盆一晚上食物不翼而飞之类的抱怨,急匆匆离开灶台扎入人头攒动的人群以寻找些安全感。
脑中空白一片找不到思绪,耳边灌充着窃窃私语,挣扎着努力挤进去在后面几个人不爽的叫嚷中凑到了最前面,手指微勾把挤得些许凌乱的衣摆往下扯了扯,伸长脖子往地上瞅着,案台底下的一个箱子被拉出来,泛黄箱底渗着暗褐色几近凝固的血迹,想到下一刻会看到的血腥场面顿时小心脏抖了抖寒流窜上脊椎,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往里瞥一眼,为了保命里面的尸体再怎么恶心也得瞅上一眼,档案室不是好惹的。
瞳孔疯狂缩紧如临大敌,视线上移一瞬间刺目的血色无法忽视地闯入视野,僵硬了身体看着这个被选中的可怜人,上衣被粗暴地撕裂,正面从上到下中间用锋利物割成两半剖开了皮肤,伤口边缘血肉模糊泛白似是欲要外翻,胸腔和腹腔皆被打开,剔掉了表面的血肉露出内里鼓鼓囊囊的内脏和干瘪的血管,表面泛着少许鲜活而死灰更甚。四肢被肢解和上身剔除的血肉一同放置在箱子的与躯干的空隙处,因为这箱子远离是冰柜的包装所以才放得下那么多东西。同样的解剖手法,从上到下划开一道口子露出血液流干后的肌肉纹理,透着恶心油腻的明黄色。
“……这玩意好恶心。”
“哎呦这倒霉孩子不是210的梵高么!”
幻想症?注意到这次的死者衣领上那号牌并没有被刮掉顿时坚定了先前想法,艰难咽下喉中泛酸的恶心感看着看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竟然伸手抚摸那些血淋淋的肠子,这么淡定拙劣的演技不是除人格分裂外还有幻想症就是传说中的警察卧底,不过警察卧底的可能性很悬。没见过哪个警察会鲁莽的破坏现场。
突兀耳边隐隐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勉强听清他说了什么下一刻眼中弥漫上不屑一顾的嫌弃,破案?如果这人真的认为是是案发第一现场那他的水平也就那样了。一群精病继续说说笑笑只当没听见。
尸体正面从上到下中间用锋利物割成两半,胸腔腹腔被打开露出内脏,四肢被肢解然后解剖露出血液流干后的肌肉纹理,尸斑指压消褪,角膜呈片状混浊。
木月影日常的拿着查房账本去看看病人情况,顺便让他们乖乖的安静不要闹,因为现在是午睡时间,温柔笑。
“大家乖,上床睡觉觉了,晚上再闹,乖。”哄几个小孩子样的病人上床,给他们盖好被子,摸摸他们的头,让他们入睡。
叶祁淡定的走了过去,看着充满血迹的箱子,唇角微微勾起。
“这出血量,挺大的嘛。”半蹲着,丝毫不在意被血迹弄脏的白大褂,利落的带好橡胶手套,打开箱子,果然,血液几乎流尽,四肢完全被切除,抬手,试着了解尸体的尸僵程度,从而判断死亡时间,看了眼尸体四肢的断口,“好利落的手法,啧啧,都快让我怀疑是同行了。”站起身,观察了下四周,有血迹,而且血迹的流向十分的统一,打开法医工具箱,拿出紫外线手电筒,照在地面上。
“果然,血迹呈浅褐色,大概是凶手在移动尸体的同时,血液从尸体上滴落下来形成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器找到了吗?根据初步计算了下伤口的痕迹,大概是直径15厘米的小砍刀,十分锋利,从现场被损坏的程度来看,显而易见,这里是案发第二现场。”丝毫不在意有没有人在听自己说话。
还真是个苦差事,boss还真会给人找事做,不过…我喜欢。
楚疯疯手上挥着一把水果刀,在空旷的走廊内哼着诡异的调子,满是伤疤的脚踩着被血液铺满的地板,凑巧走到走廊的转折点,斜眼看着一位医生,走过去,弯腰眯眼笑着说道:“啊,中午好呢。”
林失全程看着这人熟练的动作总算放下了些轻视,瞥着地上显现出来的血迹心下惊疑不定,空气中飘溢着腥咸酸涩的血腥气混淆着饭菜的香,热气夹带冰冷的浪潮翻滚着扩散出去。
“这法医看来还有点分量。”
屏住呼吸忍着恶心的呕吐感甩开一个不知何时扯住自己衣袖的家伙,眉头微蹙满脸嫌弃地从不远处的餐桌上抽一张纸巾擦拭袖口,然此举并没有什么用处,心中一突目光幽冷盯着袖口边缘那一圈泛黄油渍,慢慢挽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臂免得碰触到,隔着几层布料仿佛还隐隐感受到那油腻脏污的黏腻感。洁癖上来很想把衣袖撕开或者干脆换一件,满心暴怒深吸口气还是没有发作,患者中间有几个医生在这看着,三年前那次被关禁闭,那种黑暗到绝望却无人可唤的感觉无论如何都不想重现。
粗略记下了那具尸体大概的信息,一刻都不想在这地方呆下去,紧抿唇角脸色极差急匆匆跑出了餐厅,回房路上却见走廊莫名出现满地鲜血,这是?!什么时候被撒上的。身形滞涩一瞬若无其事踏上血迹,眼瞳倒映着刺目的血红眼角隐隐发热湿润,狂热愉悦不带一丝异样的情绪,内心衍生的那股莫名舒适之感越发自然。恍惚间听见两个冰冷淡漠的男声毫无预兆从心底响起。
“静候你的到来。”
我会的,请……别食言。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有时不知不觉改变,只掩下眸中情感慢慢往回走,脚步一顿看见了不远处那人,白发红眼整个一杀马特,这独树一帜的形象倒是让自己很快回想起今日入住的两人。
眼尖注意到明晃晃的反光,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唇角勾起抹凉薄的笑意暗自幸灾乐祸,偷偷携刀也就罢了,这么嚣张地在医生面前展示怕是会被绑上束缚带关进禁闭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径直绕过他进入病房。
独惨惨不如众惨惨。
“不错回来的真快。”
洛九行靠在墙面上,看着那人,目光中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但很显然不是之前那个洛九行。
说罢已经一脸吊儿郎当将鞋子扔在一边,直接抓住攀岩用的楼梯徒步跳了上去,动作有些中二,却带着半分优雅。
事实上杰克早就知道是这人所做。密码出来之前,提前破译,只是不愿意告诉洛九行,能与自己的人格通话变得自言自语,除此之外,一直被主人格压制,只因为主人格手上有自己的把柄。如今他竟然让自己帮忙破案。自己当然得好好“帮忙”才是。
可能那密码只有疯子看得懂,自然也不打算告诉那人真相,毕竟自己还没玩够。
林失步入房门的瞬间眼角余光就注意到了那个踩着梯子往墙上攀爬吊儿郎当站立的身影,怎么看都像和三年前溜进楼下职工宿舍时看到的那双人铁架床的爬梯一个款式,不欲多管闲事面无表情移开视线,闷闷低头往前挪着步子越过这怪的人爬上床,把全身裹进被子里闭上眼睛,不过转瞬间黑暗侵袭淹没了智,清晰明白这不正常的睡着速度怕是副人格取代掌控了自己的身体,陷入缄默的前一秒明白了他给自己传递的信息,果然如此………不是第一次了,此番是光明正大示威和提示么。
我明白了。
为被接纳的进展表示高兴,哪怕知道温柔为虚构,莫名的失落感,像占有欲被放大。
再度睁眼,已不再是林失,生活在这个身体的另一个个体“林释”。
缓缓掀开被子坐直身体,慢条斯理整理着身上褶乱的衣服,包括衣袖被黏腻的油脂沾污的那处,一本正经再卷起了几个边角,面上淡漠唇角衔笑而目中毫无感情,侧头视线准确锁定那人,转身于床沿正危襟坐,指节微弯在身侧轻轻叩着节拍,声音完全淹没在在不知何时再度喧嚣的病房里。微扬下巴咧嘴笑得肆意,开口是一往无前的笃定。
“我们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