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那浅金色的眸子里才泛起了一点暗红,像是在和那抹金色争夺地盘最终聚集在了眼眸最中央,而浅金色的光晕围绕在瞳孔周边。
白绒绒咽了口口水,正打算继续当自己的鹌鹑,却一下子被虺司锁定了。
对上虺司的眼睛,白绒绒脊背一僵,哽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开口,“我什么都没看见。”
虺司盯着白绒绒,过了一会儿,才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抬头看着白绒绒,他身上还裹着兔毛毯子,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甚至让白绒绒忽略了他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虺司头上的小黑角又长了许多,透着几丝妖异。
虺司抬头,和白绒绒对视了一会儿,就在白绒绒忐忑之间,虺司突然开口,“下不来?”
白绒绒一愣,正要摇头,却看见虺司张开双手,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下来吧。”
白绒绒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虺司,有些踌躇,可看着虺司的眼睛,又突然放松下来。
就算是已经有些陌生的虺司,她还是相信他。
虺司张着手,见白绒绒迟疑,心头压着的怒气正要冒出头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子着实傻气,刚要收回手,就看见树上的少女突然跳了下来。
发丝飘散开来,映着白绒绒干净纯澈的眸子,像极了他见过的星辰,只是这回,星辰落入了他的怀里。
虺司怔愣一瞬,白绒绒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脸侧被发丝扫过,有些痒,虺司指尖猛地抽搐了一下,心头一股怪的感觉清晰的浮现出来。
他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
白绒绒碰到了虺司身上柔软的兔毛毯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抬头看向虺司,就看见虺司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白绒绒:!
难道她理解错了,虺司张开手,不是为了接住她?
白绒绒僵住,就看见虺司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头,白绒绒都已经准备好接受虺司撸脑袋了,结果就看见虺司的手僵住。
虺司看着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他不想让手上的血迹沾染到面前这人身上。
白绒绒轻轻歪头,发丝落下,“虺司?”
虺司皱眉,看了一眼白绒绒,用灵力将手上的鲜血洗净,这才一把牵住了白绒绒的手,“回去。”
白绒绒一愣,感受到虺司手心传来的温度,抿唇笑了,和虺司并肩往宫殿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虺司,似乎更像虺司自己。
她喜欢这样的虺司。
白绒绒高兴的想着,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然后——
晚上她就莫名其妙的被绑在了床上。
没错,是真的绑。
手脚被四根细长的铁链绑住,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面无表情且生无可恋的看着上空。
她不知道虺司抽了什么风,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样的状况。
而罪魁祸首就这样站在床边,情莫测的看着她。
白绒绒偷偷用灵识看了一眼虺司,淡定的情顿时变了,就连呼吸都乱了几分,虺司身上的红光,已经快透着黑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白绒绒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小心翼翼开口,“虺司,怎么了?”
虺司眼睫猛地一颤,像是回过来了,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的白绒绒,伸出手,慢慢掐住了白绒绒的脖子。
没有用力,可这触感已经能让白绒绒鸡皮疙瘩起一身了。
虺司声音冰冷,“你会背叛我吗?”
白绒绒一愣,嘴已经比脑子更快的给出了答案,“不会。”
虺司盯着白绒绒的眼睛,“我今天杀了很多人。”
白绒绒眼睛微微瞪大,“杀人?”
虺司眯着眼,大拇指在白绒绒的脖子旁轻轻摩挲,带来一阵酥麻,“是啊,妖族的人说要杀了我,他们都想成为屠龙的英雄,可笑吗?”
白绒绒动了动唇,对于阿拉克斯雪山的妖族来说,虺司就是需要他们献祭的恶龙,想要杀了他,也是正常。
看来就是他们的出现,让虺司的心魔加重了。
“但他们还没有上来,便死了。”虺司突然笑了起来,松开了白绒绒的脖子,翻身上床,将白绒绒压在身下,盯着她的眼睛,“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你背叛我,也只能死在我的面前。”
白绒绒看着虺司,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害怕,可此刻她看着虺司的眼睛,却不可思议的很平静,甚至觉得有些伤心,“嗯。”
虺司一把抱住白绒绒,将她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口,闻着淡淡的香味,虺司凑到白绒绒耳旁,尖牙抵在了白绒绒的耳朵上,白绒绒一颤,一个湿润的东西从她耳垂上扫过,随即传来一阵刺痛,应当是被咬破了。
鲜血滚了出来,又被虺司抿去,落入口中,白绒绒抓住身下的床褥,眼中泛起了薄薄水雾,心跳如雷。
虺司松开白绒绒,抱着她,目光深谙,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他低头,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白绒绒眼睫迅速颤动,两人鼻尖碰到了一起,白绒绒抿着唇,感受到了虺司越来越重的呼吸,她呼吸也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