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来的第一天, 她一夜没睡, 在密林里折腾了一宿, 又要避开那些阵法,又要小心树灵的招式,身上被树枝和藤条都快抽出血来了,这才抓住了一个树灵。
她捧着树灵, 交给了那个叫做月啸的少年,对方见她一脸狼狈,居然还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你还挺厉害。”
烈含翊咬牙切齿,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心想着这笔账以后再算。
可三天都过去了, 她连轴转,根本一点空闲都没有。
那两个少年就算了,虽然时不时的阴阳怪气两句,但没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但那个虺司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对,无理取闹!
烈含翊从肚子里搜刮出来这么一个词语,觉得这词语简直就是给虺司专门定做的。
大妖指了指宫殿里的盛放的月季,面上笑意盈盈,“这里的花许久没有修剪过了,看着碍眼,你去将它们修剪一番,不能伤到叶子和花。”
烈含翊:?
最终,她看着那一丛丛的月季,没动叶子,也没动花,只能将月季的刺给全部拔了。
“密林里不少的鸟巢都坏了,你去重新搭一下。”
烈含翊:“……”
大妖坐在院子里,姿态悠闲,“对了,我看宫殿的假山也该换了,你去重新做一个。”
烈含翊:“……”
“还有,我看密林南边不太平,你和月咆月啸去将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杀了。”
烈含翊深吸一口气,和两个少年一起去了密林南边。
结果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那两个少年二话没说,转身就跑了,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她独自一人面对那几个恶妖,差点被打死在那儿,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终于忍不住了,找到了月咆两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烈含翊咬牙,“今天你们丢下我就跑了,我连命都差点没了!”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
“可是……”其中一个少年一摊手,语气理所当然,“之前都是这样的啊,你这是怎么了?”
烈含翊一口气憋住,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直到烈含翊离开,房间里的两个少年才对视一眼,噗的一声笑成了一团。
烈含翊忍住心头的火气。
她现在是那只兔子。
要忍。
她转念想到那天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对方看上去修为不高,身材也娇小。
她一直以为这只兔子离开灵静山后,在死亡谷过得应该还不错。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日子。
就算是被这样对待,那只兔子居然还亲手做些东西送给那两个少年。
不,那两个小王八蛋。
也不知道应该说这只兔子是傻,还是单纯了。
烈含翊叹了一口气,如果她能拿到东西活着出去,不如帮那只兔子一把。
烈含翊想着,倒从来没想过是自己身份暴露了,所以才会被这样对待。
她对自己的化形之术十分自信。
而且,单看虺司和白狼兄弟的性子,也不像是个会真诚对人的,一只兔子进了狼窝,上面还盘着一条蛇,能有什么好日子。
夜晚,月啸和月咆一起走近了虺司的住所。
外面月色明亮,虺司坐在窗前,微微揉着眉心。
月啸一进去就忍不住开始说起今天的事情,“大人,今天去杀妖的时候,那假兔子差点丢了命,回来还冲着我们发火来着。”
月啸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您是没看见,那假兔子脸都白了,我看她离气死就差一步之遥,居然忍下来了。”
“要我说,我们都这么对她了,怎么着她也应该察觉到我们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偏偏她还一身傻劲儿,我们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月啸啧啧两声,“我一直觉得白绒绒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这只假兔子居然更傻。”
月咆不同于月啸,面上倒是有些担忧,“她这么一直忍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能忍这么久,那么一定是有更重要的目的。
虺司睁开眼,其中光芒一闪而逝,红色的竖瞳中流出几分还未完全散去的戾气。
“应该也差不多了,想要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很简单。”虺司勾了勾唇,交代了两句话。
月啸和月咆点头应下,都退了下去。
虺司看着外面的月色,瞧见了一只飞得歪歪扭扭的鸟,习以为常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