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胡之源无言以对。见他打蔫,锦哥儿见缝插针灌迷药。
“比起在无战可打的军营吃闲饭,还是迎娶北戎的和亲公主更能凸显您的作用来。两国联姻,绝非儿戏,想必您逃婚的消息眼下未传出龙州城。若不幸被有心人得知,传到大可汗耳朵里,借由子在北境闹事端,不光让精骑营将士鲜血白流,逃婚的您也将成罪人。”
锦哥儿说完,换上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静静盯着胡之源。
胡之源由着他盯瞧,不说话,也不眨眼,片晌过后,噗一声笑。
艾成萧坐于案头,对着纸上清丽娟秀的五个字,发了快两刻的呆,嘴里喃喃:“晓风……年十八……晓风……晓……风?”
越看越觉怪。
军妓中不乏会写字的,如晓风这般字迹工整漂亮的却少,横竖撇捺间透出几分名家调教过的痕迹,更不对劲的,是这五个字中,风字看上去比其它字书写得更为流畅。
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艾成萧不愿分出心思去琢磨。燕子刚才来报,说已成功和林跃套上近乎,答应去巡视岛周岗哨时带着她,她争取找出嘹望死角,把东西送到东海。po1m
“那头接应的人随时能来,但咱们的东西等不了太久。水上湿气重,再挺几天怕就长毛了,将军您可得快点想法子呀!”
燕子着急,艾成萧更急,然再急也需万事俱备方可行事,烦心上火,胸前伤疤隐隐发痒。
艾成萧这处老伤来自北境抗戎时最激烈那场鏖战,一把杀狼刀从肩头劈下斜贯心口,再深一毫便伤及心脏。随军医侍倾尽一生所学才保他无虞,只如今每到劳碌累心或体能过耗时便闹不痛快,轻则痒,重则痛,最重一次发作,他心口痛至呕血。
老疤一痒,倒让艾成萧生出一计,或许可以光明正大让东海那边取走东西,他需一位帮手,晓风不失为一好人选。
左右想和她道声歉,两事并作一事办,艾成萧差人把晓风找来,可再次面对娇怯的她时,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了。
人家是哑女,总不能等她先说话,艾成萧鼓足勇气说了声:“对不住。”
道歉有何用,完璧已成缺。
晓风身子一僵,抬头小心看看他,又低低垂脸。艾成萧努力撑着不尴尬,咳两声清清嗓。
“是我冒失,不知你……你是那样,然错已铸成,我只能尽力弥补。你做军妓,再想嫁人怕是难了,若不嫌弃,可在我离岛时随我回城,我对外称收你做侍妾。以此身份入将军府,你便能脱罪籍,不再是军妓。”
晓风嘴巴微微两下开合,瞳仁左右颤着,半晌不做回应,像知道艾成萧话未说完,在等下文。
话虽难说,可艾成萧不能不说。
“但离岛之前,你仍要陪我,像之前对你说的,只要你伺候,你只伺候我,贴身的、寸步不离的伺候。我向你保证,不会提超出常人承受范畴的要求,所以你要有求必应,不得忤逆,能接受吗?”
屋里霎时安静,四周仅剩门外风吹树叶沙沙声。
晓风缓缓抬眸,承接艾成萧诚恳殷切的目光,吞了口唾沫,慢慢点了下头。
艾成萧放心下来,暗呼如此甚好,情也松弛下,招呼她,“我还没吃早饭,你去拿过来,多拿一些,你陪我一块吃,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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