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瑞刚回到府中,梁洛仁来了,师徒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梁洛仁道:“师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击。”冯瑞点点头,梁洛仁道:“我想带一支精锐悄悄出城,袭击候君集的帅府,只要杀了敌酋,就可解云州之围。”如果能消灭候君集和他周围的将领,云州的日子当然好过一些,也许真有机会解围,但候君集的帅府重地怎会无备?再说已经确定唐营中有来自朝阳宫的高手,连李正宝和辛獠儿都不是对手,梁洛仁焉能得逞?冯瑞道:“别去!成功的希望很小,丧命的可能很大。”梁洛仁昂然道:“吾意已绝!师父,如果我没有回来,请恕我不孝,不能奉养您老人家了!”说着向冯瑞深深鞠了一躬,冯瑞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决意要去,我们师徒同去吧。”梁洛仁忙道:“师父,您老人家不必为我顾惜,就在城中静候我的消息。”冯瑞苦笑一声:“我也意决,今晚禀过梁王就出城。”
二人来见梁师都,梁师都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样送死不行。”梁洛仁拔出宝剑横在脖子上:“爹爹,你要么让我去,要么让我死。”梁师都睁大了眼,仿佛不认识儿子了,过了好半天,他眼睛一闭,眼角滴落两行清泪,扭头转到里屋,不再出来。
梁洛仁和冯瑞各自从部属中挑出五十名精锐,换上唐军的服装,在城北悄悄落了地。夜色暗得像墨汁一般,雾气浓重,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天气最适宜搞袭击,这些人功夫都不错,奔行无声,梁军的斥候早就打听到候君集住在怀仁城里,距此不过五六十里,一会功夫便到。
怀仁原是梁师都的地盘,唐军打破城池后把敌前大营扎在这里,当地百姓已经跑完,候君集无力整修毁坏了的城墙,只是草草地把大洞补上,洞小的地方仅仅用树木和荆棘拦了一下,只防百姓不防士兵,冯瑞和梁洛仁带着人轻易地摸进城去,悄悄潜到候君集的大营边缘。
梁洛仁对冯瑞道:“师父,一会你命人在这边呐喊,我带两个人悄悄溜进去,砍了候君集的脑袋,只要里面一起火,你立刻带队回城,不要管我。”冯瑞拦住他道:“你在营外造势,候君集身边有高人,你还不是对手,我一人进去,还是起火为号。”梁洛仁道:“那您老人家小心了。”冯瑞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一晃就闪了进去,梁洛仁眨眼之间就看不见师父了,心里一惊,等了片刻,估计冯瑞靠近候君集了,就命令杀进营去,这些人都是他们平日豢养的死士,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着冲了过去,守卫都督的都是唐军精锐,处变不惊,立刻迎上格斗,梁洛仁在混乱中一闪即没,从来路退出了怀仁城。
冯瑞闪进大营,接连晃过三拨守卫,奔着大营中最为高大的房屋摸去,他曾多次来过怀仁,知道那个地方是怀仁的县衙,候君集的帅府就设在里面。梁洛仁开始冲营,帅府守卫动了起来,冯瑞身穿唐军官服,军士们也没加阻拦,他顺利进了院子,冲着衙门正堂走过去,守卫在门口的值班军官很是机警,伸手一拦:“站住!”不等他说第二句话,冯瑞抽剑一挥,刺穿他了的咽喉,大门口的护卫看到有变,向里扑了过来。
冯瑞一脚踹开屋门,冲进正堂,只见里面灯光摇晃,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人坐在案后,另有两人站在他身边,一看那威势,冯瑞就知道案后的人是候君集,挺身一剑扑刺过去,他将玉香功凝于剑上,只要长剑触到候君集,无论见不见血,候君集都将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