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好不好,我拿这个给你换呀。”俞月将胸针摘下来,摊在手里递给他看,图案是一根红羽毛,在刻下的纹路里镶着许多小碎钻,亮晶晶的,在醉酒的他眼中,确有几分吸引力。
瞿溪川犹疑地点了点头。
俞月不等他反悔,爽快地把它塞进他的手心里。
这一下动作好像抚平了他所有的逆刺,少年又乖顺下来,转头,将枕头下一窝的西装塞到她的怀里,笑成一朵小红花。
胸针换脏衣服。
“……”此时俞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明天就堵在楼梯口,看你怎么羞,哼!
“我走了。”她抱着衣服掂了掂,往旁边呶呶嘴,补了句,“短裤在那,等一下你自己换上吧。当然……你想裸睡我也没意见。”
“裸睡?”他雾蒙蒙的大眼睛看起来有几分兴趣。
“就是脱光衣服睡觉,是不是特想尝试一下?”
瞿溪川绷紧脸,认真答道:“我有内裤。”
俞月幽幽看着他,吐出几个字:“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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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瞿溪川撑着微疼的太阳穴醒来,身子下硌到了东西,摸上来一看,是一枚精致的红羽毛胸针。
他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什么,头僵硬地转动,视线落在被子一角的内裤短裤上,捏着被单的手不觉间紧了紧,掀开往里一瞧,脸直接黑了一度。
一晚上,脑子里多了许多不愉快的记忆。
他平复微重的呼吸,穿好了衣服,走到窗子边,准备把手里捏着的胸针扔下去,就看见外面晾着迎风飘扬的裤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晃了下,手中的胸针忽然扔不下去,他收回手,烦躁地把它丢到抽屉里,关紧,不再看它。
瞿溪川简单收拾了屋子,下楼了。
楼梯下,俞月舒闲地倚在扶手边,轻轻歪着头,眼里漾出狐狸的笑意:“早啊,溪川弟弟,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瞿溪川下楼的步子错了一下,眉角压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火气。
嘻嘻嘻,调侃成功!
“行了,没把你怎么着,下楼吃早餐吧。”俞月搭在楼梯上的手离开,直起身子,往饭桌走了两步,回头补了一句,“吃完一起坐李叔的车去上学,别想跑。”
超凶!jpg
瞿溪川抿着平直的唇,顿了顿,也走了下来,拉开椅子,坐下。
饭桌上,盛着煨煮得软糯的细米粥,中心缀着少许青翠葱花,正缓缓升起缕缕热气,除此之外,还有一盘炸得片片酥脆金黄的小馒头、一碟小菜和两个水煮蛋。
菜不多,平常人家的早饭,但就是因为太平常了,放在这个不算家的家,才显得怪异和格格不入。瞿溪川侧瞥了瞿雨月一眼,他很少碰早餐,却也知道她一般吃的都是西式早餐:牛奶、吐司、培根、沙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还不吃?”俞月停下吃粥的手,询问到。
瞿溪川冷淡地收回眼,低头,舀了一勺细米粥,里面藏有几片白花瓣。
俞月适时解释:“是百合干,能养胃。”她斟酌问道:“你不会额……对花过敏吧?”过敏这种事可大可小,严重的丢了一条性命也是有的。
“不会。”他垂下眼,平平地答到,将勺子送进嘴里,咽下,小米特有的香味从口腔滋润到胃里,把胃里都温得暖暖的。
一碗粥很快到底了,瞿溪川因昨夜醉酒而头疼的症状好了一点,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俞月嘴角翘起,偷偷地笑着,按照这样的进度,让他好好吃饭,她应该能把他养肥,不容易啊。
吃完饭,俞月和瞿溪川一起坐车上学。
李叔从后视镜里瞧着瞿溪川的脸,扬扬头,得意地打趣道:“少爷的气色挺好的,看来我跟小姐说的方法用上了。小米粥熬百合,养五脏清热火,最适合食欲下降的人吃了。”
瞿溪川系安全带的手顿住,抬头,黑如曜石的眸子定在俞月身上。
“这样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牵手腕啊?”说着,便把手腕递上去,“来来来,牵牵牵,姐姐特大方,一定给足你安全感。”
瞿溪川的眼移开,直直望向窗玻璃,内里似有情绪在搅弄。
整个一别扭少年,俞月撇嘴,还不如昨晚好玩。
司机乐呵呵爽朗地笑起来了:“我家那两个娃要是能有少爷一半安静就好了,一天到晚净瞎闹腾。”
俞月搭了一句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李叔提起你的孩子呢,他们上几年级啊?”
“和少爷差不多大的年纪,是一对双胞胎,最近他们两兄弟在学校里搞了一个什么乐队,把全班都带动起来了,闹得老师投诉到我这里来,说破坏班里学习气氛。”虽是这样说,司机的眉目间却流露出骄傲的色。
真好啊,俞月感叹着,如果瞿溪川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一定也会是个开朗的男孩。这样的男孩会有笑得弯弯的眉,向上扬的唇与桀骜不驯的眼。
俞月瞄了他几眼,车玻璃的映影里,他的唇因李叔的话抿得更紧。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连玩笑都变得索然无味。
她的鼻子突然变得酸酸的:“李叔,能开一下音乐吗?调小声一点。”好天气、好音乐会让坏心情变好起来的。
“好的,小姐。”司机老李有点诧异,来这里两个多月了,这是小姐第一次要求开电台,不过他没再说什么,静静按下按钮,调到音乐电台。
ht fm,频率:88.8。
里面正放着一首外国歌曲。
know they''ve hurt bd.
我知道他们深深地伤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