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瞪口呆,道:“阿愠,你丫真私藏男人!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他?”
“闭嘴!”苏解愠不耐烦,道,“别胡说八道,整日没个正形。”
谭绍听了此话,抬手摸了摸后脑,呲牙笑着。
那男子瞅着二人,问:“您便是苏大人吧!小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他说完就要跪下,却被苏解愠拦住,道:“不必谢,你现在伤还未好,要多休息。”
“谢大人。”
说罢,侍女搬来了凳子,苏谭二人坐下。
苏解愠直奔主题,道:“小兄弟,你为何会身负重伤?”
那人深吸一口气,眨眨眼,道:“此时说来话长。大人你有所不知,小人原是栾邑县人,过了弱冠之年,想讨个活混个媳妇儿……”
“你是栾邑县人?”谭绍惊讶道。不是吧,这家伙受得伤不轻,莫不是从栾邑爬过来的?唬小孩呢!
苏解愠瞪了他一眼,冷言道:“闭嘴!”
那人一愣,继续道:“某日午后,便看见有染布坊招工,赚得蛮多的。一开始,我做的很好,每月的份银除去给父母的还能余下不少。可过了三个月,忽然有一天,作坊里来了一群凶悍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打晕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屋内。”
他说着,连连叹气。
苏解愠抿嘴,道:“然后那些人强迫你做,你一心想逃出去,结果被抓回毒打。”
那人点点头,道:“是的,后来,我还是逃出来了。本以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没曾想遇到了大人。”
苏解愠微微一笑,道:“说到底,我也有私心。”
谭绍挑眉,道:“阿愠,你在哪儿捡的他?”
苏解愠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那人抚着腹部的绷带,色黯然道:“那段时间,真是暗无天日。那些人每个月按时往我家送一笔银子,以至于我的父母从未怀疑过我失踪。”
苏解愠凝眉,道:“小兄弟,强迫你做的,便是栾邑县的程县令吧!”
此言一出,谭绍惊住,小兄弟也愣了几秒,连连点头道:“正是他。此人表面一副关心百姓疾苦的模样,实则做着肮脏的买卖。据我所知,他不仅造,还收受贿赂判假案。”
“果真如此。”苏解愠捏着下巴,理了理头绪,道,“程县令造,然后让儿子的松竹馆流通出去。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人证有了,接下来便是物证。”
谭绍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什么人证物证的?你是说,那松竹馆……程岥的父母也有份儿?”
“小兄弟你放心,本官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告了程家,还你公道。”
苏解愠说完,拉着谭绍上了马车,回了府邸。
一路上谭绍问个没完,苏解愠实在受不住了,便坦白了。
“好了,我承认,我是回了栾邑县,而且没有人知道。”
谭绍捏着下巴,眯眼道:“所以,你是一直在府里藏着不出门吗?”
苏解愠轻轻叹气,道:“我就是那个顾公子。”
“啊?”谭绍大惊,往后一倾,指着苏解愠道,“难怪我觉得你的身影甚是熟悉!不过,你是怎么易容的?模样和声音都变了。老实交代,你修炼了什么妖术?”
苏解愠摇头,道:“不是什么妖术,就是戴了,至于声音,故意装一下就好。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是个已‘死’之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谭绍耷拉着脸,不满道:“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我开心。”苏解愠双手托腮道。那时候,知道的人越少,对我越有利。更何况,那时候我对你,还是不信任。
谭绍掀开帘子,瞅着外面,道:“诶怪,这好像不是去你府邸的路。”
“不用怪。”苏解愠打着哈欠,道,“咱们去会会那位新科状元,一步高升的太子少师——高松高大人。”
谭绍歪着脑袋,问:“你不会是想和他正面杠吧?”
苏解愠摇头,道:“那倒是不会,毕竟他和程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就想探探底,看看能不能探得蛛丝马迹。”
“得嘞,我还是那句话,愿陪君赴汤蹈火。更何况,你是是认定的妻。”谭绍双手托腮,一脸深情地看着她。
她脸颊绯红,转过头去,道:“快……快到了吧……”
她想,自己这座冰山,将要融化了吧……
高府在彭城的富庶之地,这里住的都是家缠万贯的生意人。他们的府邸个个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家中仆人众多,家族也错综复杂。
这里的宅子,少说也要几千两白银。高松每个月的俸禄不过三十两,存一年也不过百两银子,他为官不过两个月,哪里来的银子买宅子?
第46章
二人下车后, 抬头望着门上的匾额。
谭绍背着手,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苏解愠冷笑, 道:“他靠着一封信寻亲, 然后一步高升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彭城。我一时好便派人查了下他的底细, 没曾想如今派上了用场。”
谭绍眯眼,道:“这家伙……吏部的人也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