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别云正要原路折回,密室中阴风突兀颳起,红烛暗了片刻,她脚步一顿,那人来的悄无声息,只有脚下半颗头影子能证明她背后多了个人。
难不成月临花另有其人?
其实是猎户将月临花捡回家养,亦或着是月临花将猎户捡回家掩人耳目?
才刚这么想,一股熟悉的酸臭味飘来,驳回了凤别云的想法,身后那人没有动静,看来没有要追究她偷偷闯入密室,应该不会为难她,于是她装作没意识到身后那人,准备离去。
然而事与愿违。
「媳妇。」
屋内凉意侵蚀上了凤别云背嵴,本能的畏惧化作刺骨寒意传遍全身,男人的声音温柔婉转像是条蛇盘住她的身躯。
他又重復说了一次:「媳妇。」这次的声音又尖又细结尾上扬,抑扬顿挫颇有戏曲的风格,清脆宝剑出鞘声响起同时,她后颈被一尖物戳着,她的心脏慢了半拍。
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解决办法,在经病的世界观,可能连呼吸都是错误的,她不敢冒然行动。
在她卖力使用脑子同时,那股馊味凑近,如山间鬼魅诱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媳妇,回头看看爹爹。」剑柄抵着她的后腰。
当凤别云犹豫要不要回应猎户的转头游戏时,猎物已经绕过她后背,站在她身前像隻花蝴蝶左右摆弄他明黄色的披风,另一手持着镶着红宝石黄金剑。
老实说有些辣眼睛,活像乞丐偷了大户人家偷宝剑与披风。
「媳妇,爹爹漂亮吗?」说话间左手搧了两下衣裳,似是故意一般将身上酸臭的气息搧到她脸上,右手把玩宝剑甩了个剑花。
若月临花诚心杀她,左右都是死,不如继续演,说不定演着演着月临花就生「同病相怜」的情绪,故而放她一条生路。
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全然没有被抓包的羞赧,说了个:「丑。」随后她临时抱佛脚模彷戏曲的腔调,学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姿态:「房子简陋,不如我家仙宫凋栏玉砌。」她举着自己粗布衣摆转了圈:「衣服庸俗,不如我身织云弄巧云锦缎。」
站稳脚跟,原想戳他的额头,却发现自己太矮只能退而求其次戳他的胸膛:「人丑,不如我仙人之姿!」
月临花丹凤眼含着一闪而过的笑意,宝剑落地,随后瞪大双眼后退了几步,直至撞到墙面,屈膝半靠墙壁,双手大张,随后变为剑指,头脑转了一下:「敢问媳妇何人!」
凤别云双手负于身后,踩着夸张的步伐,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像隻高傲的猫儿,随后抢过猎户身上的明黄披风一甩悬起半片涟漪后随意打了结绑披在自己身上:「鄙人小仙女,家居九重天,东方万馀,父君居上头!」
她抱着「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心态说完这些话。
噗哧一
笑了出来,他弯下身替凤别云重新打了个结,凤别云先是看着他纤长瓷白的双手,然后拍开他的手指,骂道:「下等贱民!」
月临花手悬在半空,他垂眸看着被拍红的右手背,亮丽的凤眼半阖,不知在想什么。
凤别云见他没反映,以为玩脱了,赶紧将披风上的两根绳子递给月临花:「入戏太深、入戏太深,爹爹替小凤儿绑!」他重新替凤别云榜好披风,翘着小指捻起肩上布料左右摆弄,替她调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