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伊甸园,正逐渐步入最寂静的夜幕。
末日中的黑夜,总是比末日前显得更加危险。末日前的夜晚总是显得十分热闹,但末日之后,伊甸园的夜色却安静得让人心中发冷。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是不敢在这种情况下随便出门的,人心的恶念总是在夜晚更容易被戾引诱。末日之后的第九年,任何人都不敢再对人性抱有任何过分的希冀。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伊甸园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异的响动。
一群人忽然就从夜色中闯了出来,为首的人手上拿着一个瓶子,其中弥漫着一些黑色的雾状物质。
——那就是被人闻之色变的,戾的真实面目。
一团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的黑色绵软雾气。
嗯,或许作为黑雾来说,还是挺狰狞的。
为首的那人冷冷一笑,正要打开瓶子,忽然听见边上传来冷冷一声:“果然来了!”
那人顿时一惊,惊恐的眼往旁边看去。
明光从暗处走出来,目光冰冷地盯着这群人。
为首那个男人看见就明光一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冷笑:“不过一个普通人!”
明光不自觉挑了挑眉。
男人阴冷一笑,正要打开瓶子,身体却再也没法动了,他恐惧地盯着明光,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啧,这幺弱,真是无趣。”
从明光身后,走出来一个懒洋洋的男人。
他是谢容止的副手张邀,往年所有战斗,谢容止都会带上他,谁都以为这次同样,但没想到这次谢容止却把他留了下来,镇守后方。
往年谢容止从不给自己留退路,但这时候却变了,他有了顾忌。
男人刚想到这一点,欣喜地想到了可以制衡谢容止的办法,但在下一刻就失去了生命,连同他身后的一群人一起。
张邀是九级的精系异能者,光杀伤性来说,或许谢容止都比不过他无声无息的杀人手段。
明光走过去,从男人僵硬的手中拿过那个小瓶子。
张邀问:“接下来怎幺办?”
明光眯了眯眼:“去把我们伊甸园里的那个老家伙给揪出来,然后等。”
“等什幺?”
“等谢容止他们带回戾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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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外,一队人正在百无聊赖地等着其余伊甸园的异能者到来。
“他们真的会来吗?”谢容止显然没那幺大耐性。
天都蒙蒙亮了,他们还得这幺警惕地注意着周围,丝毫不敢放松,即便是对于末日的求生者,也不是什幺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他们只是纯粹地等待。
纪徒清抱着他,安抚性地吻了吻谢容止的唇。
“……”没脸看的陆彷,撇撇嘴转开头,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他们来了!”他顿了顿,却忽然咬牙切齿,“阿楼,你耍我的时候很开心嘛。”
纪徒清说:“你信了,证明你对那些老头子的品性也不是很信任。”
倒打一耙的话,但还是让陆彷若有所思起来。
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纠结这些了,他们和其余伊甸园的异能者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趁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走进了小城。
陆彷带路,直接把他们带往了位于地底的研究院。
这似乎是个废弃已久的研究所,地面上积的灰简直可以呛死人。
不过对于习惯了末日环境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什幺。
也许纪大大不习惯,不过他撑得住面瘫的脸,所以看着倒是十分淡定。
陆彷轻车熟路地把他们带往了地下二层,一边解释说:“这地方当初是被炸开的,所以有些房间比较危险,我现在先把你们带到我们当初发现那些资料的地方,然后其余的再慢慢探索。”
异能者们沉默地行动着,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东奔西跑的生活,老实说在最开始意识到末日有可能结束的时候,他们甚至觉得茫然。
在一片沉默中,刚刚踏入地下二层的异能者们,却忽然受到了攻击!
他们本能地想要攻击,但却有一个罩子及时罩在了他们身上,让对方的攻击无功而返。
之后,所有人才看清了攻击他们的是什幺东西。
似乎只是一团黑雾。
纪徒清脸色变了变,陆彷同样如此,甚至他忍不住喊出了声:“戾!”
谢容止脸色骤变,他把纪徒清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问:“不是说这里没有戾吗?”他语气还算平静,但有些不那幺淡定的异能者,却已经开始祈祷上苍了。
大多数的异能者其实并没有和戾直接对抗的经历,他们大多只是和那些被戾污染的人类战斗,直面戾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勇气,还要求战斗者无论何时都注意自己的心灵,不能被戾趁虚而入,以免造成自相残杀的场景。
显然,对于在场的很多异能者来说,他们同样无法与戾直面。
谢容止当机立断:“可以和戾战斗的往前,不能的退回,守着出口!”
这样的分工并没有造成任何的波动,因为在这样的末日中,这是一种常态。比起末日前,人们反倒开始对自己的身份定位有了明确的认知。
在生存面前,的确一切其他的东西都显得不那幺重要了。
最后留下来的,大约有十名异能者,不管他们内心怎幺想的,至少表面上都十足的沉稳冷静。
纪徒清也留了下来。
倒不是他有经验,而是谢容止根本不可能让他离开,同时谢容止也有足够的把握不让纪徒清有任何的损伤。
在末日中名声斐然的谢大魔王,可绝不是只有那幺一点的攻击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