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那些。”楚子渊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要?有你亲自给我上药换药,我便能无?恙。”
江杏闻言,也不再坚持,甜甜一笑,应承道:“好?,我来照顾你。”
其实这?点伤对楚子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看小?姑娘这?么担心紧张,便也由?着她,足足在客栈休息了三日。
不过按照江杏的想法,他需得伤口痊愈了方可外出?。
可这?几日的暴雨就不曾停过,他须得亲自去修堤现场盯着才安心。
事关灾情,江杏心之无?法阻止,便亲自将?他送出?了客栈外头,眼巴巴的看着他被侍从簇拥着往城外走去。
直到看不见背影了才收回目光,仰头往上一瞧,却见天边乌泱泱,黑压压的一片,明?明?是白天,却像昼夜那般暗沉。
江杏当下便觉得心里?烦闷不适,隐隐有些不安。
不一会儿,一队马车自前?方而来,停稳在悦来客栈门口。
原来是大?理寺少卿石榆一行人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笔赈灾款。
这?段时间的赈灾物资都?是县衙和楚子渊私人垫付的,眼下正好?补上。
石榆一瞧见江杏,澄澈的双眸打量了她好?几下,立时噙着笑意干干脆脆地喊了声:
“小?嫂嫂!”
在一旁嗑瓜子的柳柳:“???”
猝不及防当长辈的江杏:“....”
谁能想到,这?位性格活泼又自来熟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人,竟然是让无?数囚犯闻风丧胆的大?理寺少卿?
小?武是自城门迎回石榆的,见他这?般不着调,当下握拳咳了声,瞥去一个眼。
大?人一不在石少卿就要?飘了,敢这?般打趣江姑娘,当真嫌过得太安逸不成。
石榆才不怕小?武,扁嘴傲娇哼了声,一派熟络地对江杏道:
“小?嫂嫂,子渊哥就是上回喝醉了才冒出?你的名字,我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女?子的闺名,不过酒醒后他就不承认了,还非说我出?现了幻听,你说我正当青年风华正茂英俊潇洒,怎么可能有幻听。”
“他还会纵酒喝醉?”江杏顿觉新。
“也就那么一回,子渊哥很自律的,我记得就是去年五月初八,唯那一次,真的。”
石榆知?道自己嘴瓢过度了,生怕楚子渊在江杏心里?头流下了不好?的陋习,便连忙解释。
江杏眉梢微顿。
五月初八....是她的生辰。
石榆见她眸色暗了几分,暗道果然自己说错话了,挠挠头连忙岔开话题。
“听说小?嫂嫂很会做吃的,我正好?饿了,能不能尝一尝您的手艺?”
“自然能了,等阿煦回来咱们一块儿吃。”
听到江杏如此直白地唤阿煦二字,石榆色不由?一愣,转而会意一笑。
正这?时
天边冷不丁地爆发出?一声雷鸣巨响,一道闪电将?这?昏暗的天际劈得透亮如白昼。
众人下意识地闭上眼挡住这?刺目的光,不一会儿,却见一个侍从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哭丧着脸禀报道:
“不好?了!河堤忽然裂了个大?口子,大?人被涌上来的巨浪卷入河中了!!”
夜色昏沉,雨声仍旧萦绕在耳畔。
江杏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是柳柳在旁照顾,沉默稍许,低声道了句谢。
方才骤然听到楚子渊坠河的消息,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作响,心口生出?一股闷气,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柳柳担忧道:“我还没敢告诉你阿娘,你没事吧?”
江杏默然地摇摇头,轻声道:“柳柳,能不能扶我去镜子前?头。”
“可以可以。”柳柳将?她扶起来,发现人轻飘飘的。
能不虚弱吗,这?些日子煮粥施粥当真累人,柳柳只帮忙了一天都?没缓过来,何况江杏每日都?在。
暖黄的烛火摇曳间,少女?的面容更?显柔和,抬眸望向镜子,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而后之事,柳柳看得直瞪大?双眼。
“你你你,你额间的花钿怎么用清水就洗掉啦?”
柳柳还没许配人家,额头的花钿也在,她也知?道这?种及笄的花钿只有专用的药水才可以拭去。
却没想到江杏拿过毛巾,直接沾上水一擦就没了。
“我这?个是胭脂画的。”
柳柳顿时恍然大?悟。
“那你为?何又抹掉了?”
柳柳顿了几秒,像是想明?白了,震惊道:“你是为?了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