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钰坐在二人中间,保持一贯安静,听不懂应莲说的东西,接不上纪婉卿问的问题。
倏地有种堵住女人嘴的冲动,唇,或是性器,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
然而暴戾色情的场面准瞬即逝,因为他记得纪婉卿不让。
深思世界于此变得空白,钟钰退而其次茫然看着掌心。
那里似乎有刺痛残留,甚至顺血管经脉流往心口,收敛的情绪化为憎恶开始生根。
是对自己沉默寡言的憎恶。
钟钰曾接受过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那位和蔼可亲的医生教过他一种暗示疗法,用于缓解燥郁的自毁情绪,防止有一天失控,伤及他人。
“你什么时候会觉得高兴,生活甜蜜?”
“吃糖。”
吃糖,会让钟钰觉得高兴,所以钟钰不高兴,就会吃糖,演变到最后,成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糖分。
编码在机械里的被动程序。
伸出手想要抓取桌上的糕点,钟钰澄净的眼晦暗,像是吸毒的瘾君子,然而指尖还未触及,女人拦住了他。
“阿钰,待会要吃饭。”纪婉卿摇摇头,笑得宠溺。
即便与人聊天说话,女人的注意力也仍旧是关注着他的,不曾更改。
“唔。”钟钰抿抿唇,死机的机械重新运作,活了过来。
“不高兴啊。”纪婉卿见他反应,温柔道,“应医生说这里的招牌甜汤不错,但只能吃一点,你平时吃太多甜的了,对身体不好。”
失眠,嗜糖,还欲望过重,女人担心他不是一天两天。
“我身体,很好。”钟钰掰着她手指,“晚上,五次,保底。”
纪婉卿沉默了一下,“你还是吃糕点吧。”
吃着女人塞过来的桂花糕,分不清是糖分的暗示效果,还是纪婉卿本身,无论如何,钟钰内心躁动的自我憎恶隐去,他彻底恢复平和的状态。
沦为爱情陪衬的应莲轻轻吹拂茶盏水面。
可惜,就差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