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是别给寿王妃拖后腿的好。”
寿王搓搓手,“不拖后腿,哪日进宫都成,都随你的意思。”
他起来,温温和和的,“本王还有旁的事情,你且好好养病,有事没事的别再亲去摸鱼,想吃鱼了吩咐下人们去做就是,这堤园缺人手,赶明儿本王给你拨两个伺候的人过来。”
她莫名其妙,寿王突然大发善心,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想拒绝,寿王按按她的手,“本王先忙去了,你仔细养着。”
寿王出来堤园,一路上心里纠结,六年前还是个幼女,除了长的好看些,也并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他也没在意,这长大了凹凸有致的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利用还是要利用,可真塞到一个太监手里,太暴遣天物了些。
到底是他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把人养在了身边,横竖是他的庶妃,他扯扯唇,且再养阵子,就是有了夫妻之实也是理所应当的,冯玄畅一个太监还能说什么?
沈念坐下来给她开了药方子,嘱咐道,“你懂医理,我瞧着寿王看你的眼不对,这王府里头你独自斡旋,要小心些,实在不成,就在药方子上动动手脚,称病不愈,别出了事。”
她答应着,说好,叫奈奈送送沈御医。
寿王到底是个沉得住气的,好些日子没有再来看过她,倒是寿王妃来了两次,每次来她都和奈奈装满两大框菜给寿王妃带着。
过了个把月,她身子利落了,就亲下园子理整架好的黄瓜,同奈奈一起捉捉虫浇浇水。
寿王妃来带她入宫的时候,她正同奈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园子里除草,一身的泥巴点子。
寿王妃出身官宦,从未见过谁家的小娘子同她这样不顾及身份的,像个农妇一样粗陋。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给允淑收拾,换了衣裳梳了发式,她跟在寿王妃后头,很有礼数。
寿王妃是正室穿正绿色,她穿樱桃粉,站在人堆里很是出挑。
进宫来给皇后请过安,寿王妃特地给她放水,叫她出去转转,说她好些年没有回宫里来了,应当去见见以往的同僚和朋友。
她恭恭敬敬的退出来,带着奈奈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发时间,避着谁也不去见。
双喜蹲个闲暇出来寻她,遍寻不着。
早就有眼尖的小太监跑去跟冯玄畅禀话儿了。
她和奈奈蹲在夹道子里喝茶看云,主仆两个说起话来什么都能扯上一扯。
奈奈说,“以前听闻司礼监掌印很中意您,宫里奴婢太监们都传的跟真的一样。”
她说是呀,“厂臣那个人,生的真俊啊,是个姑娘也要垂涎三尺的。”
奈奈戳她,“是真的么?”
她认真的点头,“真真的。”
说着话,眼前恍惚一道人影,她和奈奈抬头,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一把捞起来,扛着就往庑房里走。
奈奈骇一跳,抓着人衣裳怒斥,“哪里来的登徒子,快放开我家主子。”
冯玄畅回头瞪她,咬牙,“滚。”
奈奈被他吓傻了,等再反应过来,庑房已经从里头上了锁,她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又不敢去喊人来,万一叫人知道了寿王的庶妃被陌生男子拉进庑房,里头还上了锁,可怎么才好?
允淑被冯玄畅抗进屋,扔在床上,他黑脸看她,喘着粗气。
她长高了,身材匀称,小腹平坦,往上是勒都勒不住的雪峰,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他俯身怒视着她,嘴唇轻轻就能碰到她缀花钿的额头,握紧了拳,他指节泛白,已经是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允淑,你没有心吗?”
比起他的不管不顾来,允淑倒是清醒的很,她知道寿王让她进宫是什么目的了,这就是目的。
她用手抵着他的胸口,別脸不去看他,呐呐,“大监大人,您自重,万一叫人瞧见了,咱们即便没什么,也怕有嘴说不清了。”
他不在乎,这几年已经忍的要发疯了,他恨恨的按住她,一手解着腰间的大带,质问,“你说想安稳嫁个人,儿女承欢膝下?你说我身子不能成,转而就去给寿王做庶妃!允淑,你想要孩子,我给你孩子,我也可以让你有儿女承欢膝下的。”
她愣,瞧他的动作忽然明白他是要做什么,脸一红下意识的去制止,手忙脚乱的把他解下来的大带又给系回去,焦急,“你疯了么?什么胡话都说!快穿上,好端端的是要做什么!”
他压下来,竟有些哭腔,“我疯了,早就疯了,你不辞而别,你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时候,就疯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我见不到你,才惊觉一直以来我不过是个狐假虎威。”
允淑被他强迫着对视他,心揪起来,他瘦了好些,眼窝都有些凹陷了,本来俊秀的一张脸现在看上去只有肃杀,她抬手摸他的脸,安慰道:“借着谁的威风都不打紧,你如今还是司礼监掌印,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把脸埋在她颈间,不理她的话儿,只问她,“允淑,你到底对我是什么心思,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半分位置?”
她叫他说的也是一酸,仔细想想,回道,“同宝儿哥是不一样的罢。”
“只是不一样么?”他眼框微红,起来坐在床边,拉她的手,“就没旁的了?”
她跟着坐起来,旁的怎么说呢?怕是不能直言不讳说出来,见着他还好好的,她在寿王府就没白白蹉跎了时光。
躲躲闪闪的,生怕叫他看出这点小心思,她往地上瞧,岔了话儿,“我今儿才从府上出来,头前给皇后娘娘请安,瞧着是上年纪了,两鬓斑白的。”
他却不随着她的话走,简单应承,“人哪有不上年纪的?我晓得这几年你过的艰辛,堤园是荒园子,比冷宫好不到哪里去,叫你受苦了。”
她摇头,“初几年确然不太好过,夏天蚊子咬,冬天没炭火的。不过我是个顶勤快的人,”她拍拍胸脯颇有些得意,“开荒垦地,种了不少可吃的,跟着我的奈奈也是个肯吃苦的,幸好有她做伴,日子过得挺顺意的。”
她就是这样,惯来容易知足,不像她二姐姐李允善,自从跟了沈念,三天两头的闹腾,府上跟着一大堆的奴才婢子使唤,沈家二老出面定下来的国公府嫡女也被退了亲。
她抬头,想起来这还是在宫里头,让人瞧见了,寿王定是要为难他的,便劝道,“你快些回去吧,叫人瞧见了传到寿王爷耳朵里,要为难你了。”
他冷笑,“你以为他为何放你出来?为的不就是这个,若不是故意让我来见你,何必安排这一出?”
允淑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