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青昭彻底吃瘪,卫大人问一句才回一句,她们俩到底谁才像拉拢的那个?
她太过淡漠,仿佛对什么都一样。
“你到底想不想要我这个人……”沈青昭低声说,在长安外托人行事时,‘请’字只分两种,一种威逼利诱,一种三顾茅庐,这人此番既不带懿旨来,又不说真正何处利于自己,光等有何用?
卫大人听罢,唇角隐抬。
她在笑。
沈青昭愈问愈慌,就似事情已尽在对方掌握中。
不行。
“卫大人,你怕不是在骗我吧?”
“为何?”
“我真的,仔细想了一下……我师父乃天下第一符师,当年丢下封信走人,就此对外再无音讯,有求者想找她很多年了,而她也有灵视,论资排辈,你们北狐厂应该更想找她而不是我吧?”
卫大人寻常道:“天师已退隐多年,当今被叫作‘天眼’的,只有四小姐,所以我们想请的,也是你。”
沈青昭一听,心里感慨万千,外头都说她是最差的一个天眼,不是因为灵视不强,而是她修习得太晚,身为贵胄千金小姐,她十一岁才开始接触剑法,所以根本不能同那些师门弟子比。
师父就是她的榜样,都说名师出高徒,两人彼此成全,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直到今天,她竟还是没逃过师父留给自己那句“青永远出不了蓝,好徒儿不如死心罢”的阴影……
她都要被打击得不自信了。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最爱师父。
“好了,我听懂了,卫大人。”
她眼坚定,闪过一抹怪的光,对面那年轻女子还不懂,这正是开始讨价还价的兴奋。
“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您所言之事我应下,但有三件事必须答应:第一我若忽有其他事,不能协助你们办案,还请莫强求;第二,我与你们北狐厂共事,但我看中的同道,最好一心为天下人,无半分杂念;第三,此事关乎命危,总得有人为我的安危立下担保,他……是谁?”
沈青昭得坦诚,这个女子就是她想求的同道。
而被望月台赶出来后,她身上除了镇邪的小东西外几乎只有把削瓜果的破刀!若是能从卫大人身上拿到的话……
她轻叹一口气。
没想到在师父不循规蹈矩地教导下,自己也变得精明市侩了起来。
但这种滋味……
也不赖。
卫大人立在对面,仿佛猜到了沈青昭有何打算,她却只低头,笑意不减,抬起左手,缓慢地抽出鞘中剑。
一切不言而喻——
“我就是那个人。”
她说,比起离开府前的那一句承诺,更为认真。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她打直长剑,一阵风吹来,人如挺竹。
几番周旋后,事情终于步入一拍即合。
沈青昭顿时半阖眸子,她好自信?不过说起来,那个女刺客体内借力妖邪,故此快过常人,而这年轻女子却能轻而易举追上她,甚至打断出手,她到底……能有多快?
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双指拿捏。
“还请赐教。”
沈青昭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刚声落,符纸就上窜冥火,血红吞没。
一眨眼。
它化成竹叶,顿时散落开天。
“我在其中的一片叶子上留下标记,大多数时候,我都会用这一招为前头的人们标出猎物,所以你只要在这叶子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前找出来它,我就——”
也就一个字的功夫。
白影闪过,耳留振响。
她刹那出现在余光中,但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最后一根黑发也随之消失不见。
啪!
只听背后传来落地声,犹似已得手。
什么?!
沈青昭的眸子微微放大,这女子比追逐刺客时要快得多了!她根本不止这种速度,而是——而是,快得就像一个真正的妖怪!
“是这一片吗?”
沈青昭听见后回头,只见卫大人立在大风之中,剑头指地,半空有片竹叶一分为二,落至脚边。她笑眯眯的,充满了危险。
理想:
年轻人,天下正遭受劫难,上头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挽救天下(拍肩)。
现实:
昏君上位啦,可我们也没啥办法,你别混了,来帮我们打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