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宇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可是,爸,这才只是开始!因为我的关系,他本来患有的地中海贫血中型转化成了重型!再加上他的血友病,血型原因,没得救,没得救啊,爸!”
张鹏宇他爸沉默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到张鹏宇的耳朵里。
“爸,爸,爸!”张鹏宇突然痛哭起来,“爸,我真想回到过去,直接抽那时的自己俩大耳刮子!如果那时我没有那幺二傻逼,没有伤害他,他是不是会活更久,是不是不会有事啊!”
张鹏宇他爸听着电话里的痛哭声,不知道说什幺好,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之后家里出了事儿,我放不下他,就不管不顾的跑他这儿来了。他问清了我的情况后,毫不犹豫的收留了我。那时的我就是颗定时炸弹啊!”
张鹏宇哽咽着继续说:“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但还是每天都笑着,对谁都笑着,即使是对着我也笑着,开心的过每一天!我跟着他学了很多医学知识,只要我不懂的,他知道的,全都毫无保留的教给我。我每天看着他对着各种各样的病人,即使是无理取闹的,他也笑着慢慢的安抚,尽心救治。每天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坏,我就心痛,可我不能在他面前伤心。最伤心,最痛苦的那人是他啊!我在他面前痛苦难过,就是提醒他,他快死了!我只能把心痛藏在心里,学着他一样每天笑着,陪在他身边!”
“爸,下雪的时候他病了一场,前两天才好!”张鹏宇慢慢说道:“他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即使是坐久一点,多说一会儿话,都会很疲倦!”
张鹏宇没等到电话那边的回复,只得继续说:“爸,我不去省城跟你们过年了!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了……”张鹏宇说到后来声音又哽咽了。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响起低沉暗哑的声音:“那你自己注意点儿健康,爸妈没在你身边自己买点儿好吃的,给自己捯饬两套新衣服吧!”
“还有,好好照顾他吧!”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才说道。
“嗯!爸!你们也多买些吃的,注意身体!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张鹏宇高兴的回道。
“行了,挂了吧!”说完,张鹏宇就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儿。
张鹏宇把大砖头夹在腋窝下,哈了哈气在手上,又大力的搓了搓,才抬头看着飘飞的雪花笑了起来。
过完年后,大年初三明晖医药就上班了。这时陈广生和张鹏宇都不放心把吴晖一个人放诊所里,诊所也终日挂着歇业的牌子。
早上两人吃完饭就把迷迷糊糊的吴晖挖起来,套上衣服,喂饱肚子后直接背着去公司。
新的一年,事情多了起来,吴晖被安置在陈广生的办公室里,张鹏宇也把文件搬到这边一起办公。
吴晖精好的时候会跑去研发中心跟技术人员一起讨论,然后提炼新产品。有时会跟着陈广生去收集采药人手上的药。
“这样药材太有限了,能不能让这些采药人自己种啊?”吴晖跟着跑了一天,疲累的趴在陈广生的背上嘟囔道。
陈广生突然眼前一亮,笑着说:“这主意不错,建个种植基地试试,可行就扩大面积和种类!”
“咦!嗯,这个可以试试,以后还能推广种植技术!来学的都要交学费!”
“哈哈!财迷!”陈广生高兴的笑起来。
陈广生回到公司安置好吴晖,就和张鹏宇讨论起来。
晚上吴晖精不错就跟着两人慢慢的往回走,如果精不好就赖在陈广生背上,跟旁边提着菜的张鹏宇讨论些药品研发的问题。
新年后不久,城东的人都习惯了看见三人这样,或并排漫步,或其中一人背着一人,走在老旧的街道和巷子上的影子。
放假的时候,张鹏宇会开着他那部被砸烂了又被修好了的小车,带着两人去北边山里的矿场玩,或是去东边的盐城转转,或是去南边的水库里钓鱼,或直接带了腌渍好的食物去柏河公园里烧烤。
有人问起趴在陈广生背上的吴晖时,陈广生或者张鹏宇会笑着对人说:“这是我弟,身体不舒服,我们带他出来透透气儿!”
遇到心善的会说:“那你们得小心点儿,别让他感冒了!”
这时两人会笑着道谢:“谢谢,我们会注意的!”
遇到心态丑恶的,眼嫌弃,嘴里恶毒的:“啧,不会是什幺传染病吧!有病不在医院呆着,到处瞎蹦哒啥!自己要死还想祸祸别人?”
这时两人会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直到把对方看得发毛了,陈广生才悠悠的开口:“管好自己的臭逼嘴,祸从口出,别哪天怎幺死的都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