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应了声,吩咐了下去。
不时,马车备好,簌簌也便跟着丫鬟出了陶苑。
沿途车上,巧云安慰,“姑娘,奴婢看着应该是没事的,官人提也没提。”
簌簌不知道。
她也希望没事,但事情又明摆着。
薛秦是什么人?是这安庆府的一霸啊!
那男人是不知道他是谁,还是真不怕他?
难道他在辽东也是个像薛秦这号天不怕,地不怕,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的恶霸?
簌簌不知道也不敢想。
不过她现在倒是希望他也是个恶霸!
冲着昨日,他说什么要把人心挖出来这话,簌簌哆哆嗦嗦的想,没准还真是。
但正如她母亲柔娘说的那样,俗话说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他在辽东厉害,在这能打过薛秦么?
簌簌越想心越乱,后又觉得都不是,最大的可能,怕就是因为时辰未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送走!
俨然,只要今天不过去,簌簌难心安!
街上车水马龙,宝马香车,那海棠楼的所在地也颇为繁盛。簌簌同每次来时一样,刚一下车就被人迎了进去。
没多久,老板娘便亲自出来与她说话,“簌簌姑娘来了,姑娘来的真是时候,西域来的西施雪,今晨刚到,就三盒,除了你这小脸蛋儿啊,谁抹的起,呵呵呵.......”
簌簌被人簇拥着进去,老板娘的话她没听进去多少,只听人说完便点了头,“那便三盒都要了。”
老板娘这一听,“哎呀呀,簌簌姑娘,你说你多好的命啊!可是羡慕死人了,呵呵呵。”
她冲簌簌堆笑,口中恭维,心中也真是羡煞了。
这走到哪都是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顶尖尖的东西,这小姑娘可不是真是掉进金窝子里了。
簌簌心中自顾没空想那个,听完老板娘的话后,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便是那东西贵。
眼下,她手里身上贵东西越多越好,一会儿,一时逼不得已,必须得跑路的时候,那些东西也能买个好价钱,多换点银子。
老板娘叫人好生将那价值连城的胭脂装好,递给了她身后的丫鬟,口中对她又是一顿恭维。
簌簌没听进去多少,眼睛瞧着那些一看就简直不菲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一顿乱点。
这般点着点着,耳边突然传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那你们俩个今天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知道了小嫂嫂!”
簌簌闻声,小心口微微一颤,转头望了过去,小脸儿就冷落了下来,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她最最讨厌的几个人——薛家的双胞胎大小姐二小姐和那薛六夫人谭氏。
她转过来的那一瞬间,三人也皆是一怔,正好和她对上了视线,看到了她!
薛二小姐三小姐和那六夫人打眼儿这么一看,只见她一身华服,金簪玉珥,雍容贵气的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那穷姑娘的样子,非但没有,穿戴的比她们都好!人更是好像一下子就高不可攀了似的!
女人瞧女人,眼睛向来都是极锐的,三人一眼便看到了她身后丫鬟手中拿着的西施雪,竟然三盒都包了!
那价钱,她们还得想想,她竟然一下子三盒都要了!
除此之外,更是瞧见她头上戴着的好几款珠钗步摇,都是花上枝头独一无二的饰物,价格有多昂贵还用说么!
顿时,三人心中的怒火就来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能说什么,唯忍着!
她们来火,簌簌还不高兴呢!看到几人就反胃。
小姑娘当即便吩咐了人,取了东西后就与巧云走了,但出去还没上马车,便听到一声呼唤。
“顾簌簌!”
簌簌循声望去,就见双胞胎和那谭氏追了出来。
三人各个怒气冲天,好似簌簌挖过她家祖坟一样。
那薛二小姐过来便道:“你气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霍大官人就要把你卖给我哥了!呵,我哥亲口与我们说的,便就是今日,你就等着吧,你早晚还得落到我们薛家人手里,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薛二小姐说完,薛三小姐急着接了口,“今日下午我姐妹便会见到霍大官人,你不过就是一个要被遗弃了的小妾,我们可不一样,是天生要做妻的!”
薛二小姐说完,谭氏也毫没客气,“狐媚子,把六爷害成那样!等你再回来,便等着老夫人扒了你的皮吧!”
好家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句句诛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是她欺负她们了呢!
现在她还没说什么,她们倒是变本加厉上了!
簌簌早就知道她再落到薛家人手里没好,跟死了也没差了。
眼下她要不是死,要不就是再也不会和她们扯上关系了,还怕了她们了?
她柔弱,不会骂人,也不会和人打架,但她有她的法子。
几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聒噪,她一句也没回,只是到了恰到好处的时候,娇娇柔柔地“啊”了一声,与此同时便做出了被人推了的模样,而后扬了声音,眼中含泪,小嗓音中带了几分哭腔地道:“你们薛家的小姐便是这般风范的么?我不过是走路时不小心碰了你们一下,歉也到了,求也求了,还不成么?为什么要出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