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压杀意压得心口疼,口里面说的话却比蜜糖还要甜。
卫玄:差不多得了。
他不过是有把柄收集癖。所谓春天种下一个把柄,秋天收割一个对手。
卫玄对六皇子也并没有什么仇恨,甚至谈不上是刻意针对。
甚至此刻六皇子心里想什么,他也是心下有数的。
自己对六皇子并无成见,若说起来,也许曾经的他对六皇子也有过小小的期许。
哪怕六皇子当真心狠手辣呢。
仔细想想,卫玄还有些小惆怅。
遗传力量是强大的,六皇子不愧是胤帝这老白莲的儿子,疑心病也是很重的。他压下了自己杀意之后,又怀疑卫玄有可能会搞他。卫玄为了尽忠也好,领功也罢,说不准会抓押自己下去。
这时候六皇子才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跟卫玄说说十一的八卦就私下见面。在一开始,六皇子还幻想了卫玄有可能向自己投诚。
当然六皇子现在也没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比起自己私下勾搭世家,十一皇子送那两只鹿也是小事情。
那六皇子便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故而说了些笼络的话,便不着痕迹告辞。
离去之际,六皇子背心还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他还心生恨意。
所谓奴大欺主。比起受卫玄这等臣下掣肘,六皇子宁可让利世族,勾搭一下卢氏。卢王两家素来交好,若自己顺利取了卢芳,甚至连那位王润公子都会择自己合作。
卫玄也罢,安阳王也罢,这些不过是些不知感恩的逆贼。与之比较,六皇子跟卢、王两姓还能合作一番。
卫玄瞧着他背影,蓦然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他瞧出六皇子又在被害妄想了,认为自己是语出威胁,甚至在拿捏他这个皇子。
人心易变,大胤皇族呆在禹都之中,这其中纵然出一两位想要反抗,终究还是会被同化。
出生皇族,他的正统名分,乃至于所有的优越感皆出自于血脉。
若他们摆脱家族,便会失去所有的权力。这个世界如此变化,可叹六皇子仍然困于禹都一地。
卫玄蓦然闭上眼,唇齿间添了几分酸苦。
卫玄也知晓自己的心已经动摇了。他之所以动摇,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而是对大胤皇族彻底的失望。
锦安公主口口声声说着忠臣,却浅薄得一眼可见底。
大胤两个拿出来还过得去,洗洗还可以看的两个皇子,终究在争斗中迷失了本心。
这个世界在变,他们却一点儿都瞧不见。
青州、河州已废去蓄奴,共分田地,连叶凝霜那样女儿身都走到了战场。就连安阳王府也另眼相看,有意投资。莲花教改头换面,陵云川王氏也想分一杯羹。
禹都的皇族们还在上演老套的夺嫡剧本,在两头白色的小鹿上斗心思,丝毫瞧不见外面的风向。
也许他们困于禹都,政令难出京畿,不似总在外面跑业务的卫玄看得通透。
卫玄的心,也渐渐偏了。
他不是因为爱上越红鱼,所以选择跟越红鱼站在一边。
是因为卫玄渐渐想要走到那边去,所以越发欣赏越红鱼。
此刻藏于皇宫的慧法蓦然睁开眼睛,浑身战栗。
此刻的他处于一处斗室之中,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明珠透出微光照明。
慧法浑身上下遍刺金针,以金针封住自己内息。
王润令他诱越红鱼到禹都,便是为了让越红鱼见到灵九思。不过请容易送难,慧法当然也是要想些法子苟住性命。
以逻辑上看来,越红鱼见着灵九思必会生气。
暴露的那条鱼自然是无比的凶残。
慧法已将自己气息降到最低,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斗室之中,甚至没有呼吸的气孔。
石门一掩,周围的墙壁足有半米厚。
慧法施展龟息之术,也能支持个两天。
这么一想,慧法还觉得自己颇为安全,就是面子上过不去。
慧法怎样也是个武尊,使得他心下颇有受辱之感,脸色也是有些复杂。
他这么想时候,就像立了旗。伴随几声闷响,一股子清风吹入腐闷斗室之中。与此同时,慧法感觉自己识被遥遥锁定。
仿佛上天听到了慧法内心的祈祷,故而避免慧法继续受辱下去。
这份上天的慈悲却让慧法面颊微微扭曲!
越红鱼把自己封印之际,留下三次满血机会,每次满血可以持续三个月。